不知此戰之後,還有沒有機會回去祭拜一次雙親?
對於陳金揆說的日軍速射炮的優勢,鄧世昌豈能不明白,甚至對日軍軍艦的瞭解,鄧世昌要遠遠的比陳金揆知道的更多。
射速,火力密集,航速和爆發航速,軍容軍紀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此時的日軍聯合艦隊的綜合實力,早已經把北洋水師遠遠的甩在後頭。
此戰假如日軍軍艦來的不多還好,如果是全師而來。
定然是凶多吉少!
道理鄧世昌都明白,他也懂。
可是正所謂大丈夫有所為之,有所不為。
有些事情,就如在豐島海戰中,方伯謙為了逃命幾次升起白旗那樣。
他鄧世昌不屑去做,也更不恥於去做。
“大丈夫死則死爾!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隨著鄧世昌輕輕的念出這段當年文天祥在元朝侵略者屠刀下,勇而赴死的詞句,心內熱血澎湃。
一絲堅毅,一絲果決,一絲釋然,在鄧世昌的臉孔浮現。
他微微一笑,溫柔的撫摸著靠著他腿肚子的愛犬‘太陽’的腦袋,對著身邊的二人說道:“金揆,應霖,身為一名海軍,戰鬥,在戰鬥中葬送大海,不是你我最好的歸宿麼?”
並列縱陣第三小隊的姊妹艦,來遠,經遠,緊緊的跟隨在致遠和靖遠艦後方400碼的距離。
經遠艦管帶林永升,幫帶大副陳榮,總管輪孫姜,槍炮教習江友仁,槍炮二副韓錦,魚雷大副李聯芬,一群軍弁站在艦橋上面,正在緊張的安排各種戰前事宜。
“所有船艙木梯全部撤除,告誡士兵不得怯戰藏匿,否,戰後一律上報嚴懲不貸;解除所有舢板,全部丟進大海,艦存與存,艦亡與亡!”
林永升望了一眼高高的桅杆:“將龍旗懸於桅頂,以示誓死奮戰。”
不久,看到經遠號拋下舢板,定遠,鎮遠,致遠,超勇,揚威
各艦也都紛紛丟棄舢板於碧色大海,以示與艦共存亡之決心。
“大人,其餘各艦都在丟舢板示決心。”
幫帶二副柯建章大步走到艦橋,對方伯謙稟告。
“丟舢板就能打贏日軍艦隊,我該嘲笑他們的愚昧,還是鄙夷他們的搞笑?”
方伯謙久經保養珠圓玉潤的嫩臉,此時卡白的驚人,看著身邊這個年僅29歲的同鄉幫帶大副,喪氣的說道:
“在豐島海戰,你又不是沒見過吉野,浪速,秋津洲三艦上密集的速射火炮;只這三艦的火力,就幾乎相當於咱們艦隊一半的火力!不撤退到旅順口外,靠著旅順黃金山炮臺的協攻,拿什麼跟人家打?”
聽著方伯謙的喪氣話,柯建章不由得爭辯道:“管帶,這仗還沒有打起,鹿死誰手還不知道;他們的炮多炮快不假,可是咱們的火炮口徑巨大,而且人人奮戰,想來也不弱於他們什麼!”
在豐島海戰之後,方伯謙的無恥的謊言很快就被國內揭破知曉。
貪生怕死不說,在逃竄途中還數次豎起白旗,簡直就是無恥下賤之尤!
弄得這兩個月,整個濟遠艦上的兄弟們都沒臉見人,一個個都恨不得把腦袋夾在屁股溝子裡面走路。
可他方管帶可好,14號到津門接兵,依然無視軍紀,跟屁股著火一般的跑回津門的屋裡,找婆姨陳氏和葛氏打炮。
從閩地船政學堂出來的將領們,歷來都始以劉步蟾為馬首是瞻。
因為大夥兒都瞧不起那個貪財好色,對水戰完全都是外行一把抓瞎,卻還死貪權的丁汝昌。
就是這個方伯謙和丁汝昌對脾氣。
丁汝昌在威海衛建門店出租的時候,就和同時也在隔壁建屋子的方伯謙起過齷齪。
而且他方伯謙還在煙臺,威海衛,津門,福州,四處購房產建寓所,金屋藏嬌。
丁汝昌喜歡在威海衛嫖女人玩當紅頭牌,方伯謙也毫不遜色,兩人前些年因為爭一個***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然而正是這些臭味相投的不打不相識,讓方伯謙主動投靠丁汝昌,充當丁汝昌手下的急先鋒,處處和劉步蟾對立。
“哈哈,”
聽到柯建章的話,方伯謙似乎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抬頭用手指指身後冒著濃濃黑煙的大煙囪,又指指不斷接近中的排成戰列線的日軍聯合艦隊。
“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捨不得燒一點好煤增強艦艇的動力,你看看人家!人家有銀子麼,咱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