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援朝軍全軍拔營,離開了平壤。”
門外馬玉昆又急又怒的大嚷起來。
本來馬玉昆還指望著何長纓這近千的學員兵跟他一起協守船橋,結果這個何長纓真是驕橫跋扈,一句話都不帶說的,就直接全軍拔營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北洋水師,渤海上
葉志超聽了心裡一驚,這個何長纓還真是吃了豹子膽啊;不過這小子現在所幹的事兒,不正是自己一直都想做的麼?
唯一的區別就是,自己還真沒有何長纓這個膽量而已!
“大膽!何長纓竟敢臨戰而逃,我這就給中堂去電,重重彈劾。”
葉志超心中暗喜,真是老天有眼,又送來了一頭替罪羊,到時候大夥兒你推我,我怨你,七攪八纏的一潭渾水,自己才能有驚無險的安然脫身。
“軍門,他不是逃跑,只有馬隊運著糧食乾肉高麗參鹿茸這些物資出玄武門朝北走,新軍營被何長纓拉到大同江左岸去了。”
馬玉昆倒沒有昧著良心胡說,心中既佩服何長纓飛蛾撲火般的勇氣,又對何長纓毫不講究,直接的不告而別而十分的惱怒。
雖然你何長纓在洞仙嶺取得了大戰功,可是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從三品遊擊將軍。
你上面還有參將,副將,總兵,提督!
在大清這個地面兒上,歷來講究官大一級壓死人,這麼多的大人們你都不請示知會一聲,就擅自行動,簡直也是太狂妄了!
“去江左!”
葉志超失聲驚叫道:“這小子不會是還想去打第九旅團吧,他這是瘋了!”
津門,總督府衙。
在朝鮮平壤城還是清晨的時候,津門的太陽已經是高高的升起。
直隸總督李鴻章這兩天不錯的心情,被昨晚來自平壤的電報給攪得一塌糊塗。
昨夜生了一夜的悶氣和恐懼,李鴻章早上匆匆吃過早飯,也沒再像往常一樣先在後花園散散步,消消食,就直接到了簽押房等待大女婿張佩綸來敘事。
而此時,頂著兩個黑眼圈的張佩綸,手裡拿著剛剛到手的電報,也是心急火燎的朝著簽押房快走。
昨夜,張佩綸同樣是轉輾反側的一晚沒有睡好。
整整七千大軍,雄赳赳的開赴到中和城,結果才歇息半宿,就被日軍狼狽的趕回平壤。
說出去,都能丟死個人!
而且更為嚴重的是,吉林練軍盛字營不僅折損大半,連正二品的鑲白旗護軍統領豐升阿居然也被日軍一刀捅了個翹死!
此時訊息還控制在總督衙門內沒有上報朝廷,因為中堂大人實在不知道該怎麼上報這件事情。
現在朝廷,民間,官員百姓們,都興致勃勃的以著極大的熱情等待著平壤獻俘船隊的歸來,這個訊息真要是傳出去,豈不把朝廷,北洋,皇帝,還有中堂的臉子,打得‘啪啪’的響?
結果現在這個事兒還沒想好對策,這個何安之,何大炮,又蹦出來添亂了!
“中堂,平壤電報,何長纓率領新軍營到大同江左岸去了。”
一走進簽押房,張佩綸就喘著氣稟告。
不過張佩綸還是留了個心眼,沒有把電報上葉志超抱怨的何長纓不告而走,這件事明說出來。
這件事兒心裡有數就行了,一旦明面上說出來,豈不是讓中堂臉上不好看,逼著他下令責罰何長纓。
李鴻章吃了一驚:“江左?這個小兔崽子去江左幹什麼,沒見到前兒七千大軍的潰退!”
張佩綸斟酌著說道:“中堂,我認為何長纓應該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想到江左看看有沒有戰機。”
李鴻章惱怒的點點頭,對張佩綸說道:“你一會給曙青去個電報,告訴他好好的打,功亭不日將率領津門的募軍和大連灣的練軍共計6000餘人,在水師的護航下去安東登陸,將會很快抵達平壤。”
李鴻章喝了一口熱茶,繼續說道:“何長纓的新軍營回平壤之後,要狠狠的責罵一頓這不安份的兔崽子,讓他老實在城內待著,不得無令妄動。”
“至於這個豐升阿,還有中和的事兒。”
李鴻章老臉火辣辣的說道:“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先不要往宣揚;經方後兒就要領著日軍的俘虜回津門獻俘,一切等平壤戰事明朗了以後再議。”
張佩綸給李鴻章續滿熱茶,點頭明白。
“啟稟中堂,聶總兵求見。”
簽押房門口,隔著珠簾,任建全低聲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