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林和張光前的六營老兵,其餘都是新卒,面對東洋的數萬大軍,如何能守?”
“哈哈”
張佩綸拍腿笑道:“中堂您這是‘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啊!”
“怎麼說?”
李鴻章提起精神,想聽聽女婿的高見。
“昔日高祖劉邦伐楚,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今日倭夷玩的也不外是聲東擊西的鬼把戲而已!”
狗頭軍師張佩綸一臉傲然的說道:“假如倭夷真正意指旅順,雖不敢捋大連灣,旅順港的鬍鬚,從海上直接攻擊;然,完全可以從附近海岸登陸,就近攻擊金門甚至大連灣,何須在遠離大連灣三四百里處登陸?”
第三百四十七章 白眼狼
聽了女婿的話,李鴻章的眉毛一挑,驚疑的問道:“你的意思是倭夷是明指金州,其實是在暗圖沙河子?”
“中堂,大軍開撥作戰,攻打哪座城池,是何等隱秘的事兒,可現在東洋國要在遼南登陸攻擊旅順港,卻傳得沸沸揚揚天下盡知?”
張佩綸搖頭晃腦,一副洋洋得意,大有著運籌帷幄,論衡天下如棋局的豪氣:“之前小婿就暗疑這其中有詐,現在一看倭夷登陸花園口,則頓時看破了東洋小兒的可笑伎倆。”
李鴻章戴著老花鏡,仔細的看著手裡的《皇朝中外一統輿圖》,覺得似乎也真是這個道理,臉上的神情不禁緩和了很多。
鴨綠江防線,即使在今晨被何長纓,聶士成,馬金敘聯手打了一場大勝仗,口口聲聲說殲敵上千。
可在李鴻章看來,就算是真的殲敵上千,對岸義州城還有三四萬的倭夷大軍,而且倭夷在上游已經佔據了安平河口,分割了北洋軍和左翼旗兵的聯絡。
可以預見的是,鴨綠江防線的奔潰,只是早晚的事兒。
現在李鴻章早已完全撂挑子了鴨綠江防線,盡隨宋慶和小皇帝他們胡亂折騰。
而他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旅大港和北洋水師的身上。
只要旅大,威海衛,北洋水師不失,倭夷的大兵就只能窩在遼東的白山黑水裡蹦,不會動搖朝廷的根本和北洋的根基。
那麼就算他李鴻章在不久之後黯然‘告老’,至少也勉強算得上,上無愧於朝廷,下無愧於跟著自己多年的北洋眾人了。
“現在安東只有那6000盛軍把守,在衛汝貴下獄之後,更是怨聲載道人心惶惶;這三面環敵,危在旦夕啊!”
李鴻章幽幽長嘆。
這麼多年以來,衛汝貴掌控駐紮在小站的盛軍,一直是他的得意精銳;不過在他不得不放棄衛汝貴的時候,也宣告了這支強軍跟他李鴻章之間難於彌補的裂痕。
除非在戰後重選心腹大將,把盛軍的中層將領裡裡外外的進行一次大換血,才能恢復其戰力,並被自己重新掌控。
然而他李鴻章顯然是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不過這樣一來,一旦安東失陷,宋慶,亦克唐阿,也只有選擇後撤到鳳凰,寬甸一線;那麼武毅軍和援朝軍,也可以乘勢往後撤了。”
張佩綸知道在整個鴨綠江防線,現在岳父最看重的就是何長纓和聶士成兩人,不禁笑著說道。
李鴻章微微點頭,沒有做聲。
“妹妹,姐姐走累了,咱們到爹爹的簽押房歇一會兒。”
這時候,突然從門外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裡面伴隨著李菊藕的輕聲細語。
李鴻章和張佩綸同時對視一眼,閉嘴打住了遼東這個話題。
“爹爹。”
“爹爹,姐夫。”
一陣香風拂進簽押房,李菊藕和被丫鬟柳兒小心翼翼的攙扶著的李經溥,走了進來。
“溥兒你怎麼出來了,不在屋子裡好好歇著?”
李鴻章愛憐的看著自己的小女兒,她前些天無緣無故的就大病了一場,原本的瓜子臉兒更加顯得尖瘦了,整張小臉上,只剩下一對大而分明的大眼睛。
而瘦弱的身子骨兒,彷彿一陣風兒都能颳倒似的,看著就讓人心疼。
“爹爹,屋子裡悶,姐姐和我一起出來透透氣。”
李經溥的嘴角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被柳兒攙扶著坐在椅子上。
只是走了這一段不長的路,她的臉蛋兒上就已經掛著香汗兒,小嘴兒微微喘著香氣。
張佩綸和李菊藕悄悄的對視一眼。
李經溥莫名病倒那天,李菊藕還是從柳兒的嘴裡拷問出了實情。
然而對於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