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盛軍安東潰退的事兒還不知道朝廷會怎麼發落,這事兒一旦鬧將起來,激起民怨,他們有幾個腦袋夠砍?
要知道他們可是有家有口,上有老下有小,一旦朝廷下旨拿辦,就是明知會被砍頭,也得老老實實的俯首聽命。
一大群盛軍將領匆忙跑出地主的大院,出門就震驚的看到偌大的盛軍營地,此時已經是空無一人。
除了那六七十個正在坐門外的土地上,啃白膜夾肉的親兵。
“完了,完了!”
一看這種情況,呂本元和孫顯寅駭的三魂六魄頓時都去了一半,指著門口這七八十人,就是抓到天黑也攆不回來那六千士兵。
甚至一不小心,就是兵變譁營!
“砰!”
一聲槍響,震得眾將齊齊變色。
在東邊兩裡外的一個莊子裡,突然傳來一聲槍響,遠望去那裡堆滿了亂兵,亂紛紛一片。
而且放眼四望去,其餘可以目視的十幾個莊子裡,都湧滿了士兵。
“砰!”
南邊突然也傳來了一道槍響,震得眾將頭皮發麻。
“軍門,趕緊得找援朝軍出兵,現在只有他們能彈壓,不然”
曲德成焦急的嚷道:“這殺人放火一起,咱們全得玩完!”
何長纓,吳威揚,林雲瑜,幾人站在一處高坡,望著盛軍漸起的騷亂。
而此時援朝軍的隊伍已經全體集合,在山坡後站成不同的方陣,默默等待。
“這些盛軍的軍紀還算湊合,之前我合計著他們連喝幾天越來越稀的稀粥,昨兒都應該造反了;沒料到能一直捱到今兒上午。”
何長纓嘴角帶著微笑,在他看來當時在朝鮮的六軍,最屬盛軍精猛,不出意外的話,今天終於算是鑽進了援朝軍的彀中了。
“李鴻章放在津門老巢的軍隊,仁字軍六營3000餘兵力,被吳育仁和江翼長一分為二,內耗不止;蘆榆防軍多年一直被裁剪成正定練軍五營,武毅軍三營,4000軍力,算得上是精兵;津門城防營千餘城防兵和大沽炮臺2000餘人,也出於淮系,不過太過於弱小;只有駐紮在馬場,小站的萬餘盛軍,才是津門的最大軍事依仗。”
林雲瑜娓娓說道:“盛軍之強,當屬北洋陸軍第一!”
“咱們的軍隊都列隊在這裡等著平亂,呂本元和孫顯寅他們會不會看出什麼?”
吳威揚有些擔憂。
“他們還有選擇麼?”
何長纓冷笑著說道:“自從他們放火焚營,不敢突破土牛河,那麼他們的結局就已經註定;唯一的區別就是今兒要流多少的血,才能使這支隊伍浴火重生。”
“燒起來了!”
山坡下面,二營營長郝天勝望著遠處一個莊子裡冒出的滾滾濃煙,一臉的興奮。
到了這個時候,只要不是腦子遲鈍的不好使的援朝軍軍官們,都知道團長想幹什麼。
畢竟這種事兒,在安州的時候,大夥兒就已經幹了一次,輕車熟路了。
“臥槽,六千人啊,是咱們現在的三倍,真的打起來”
步兵一營參謀霍國濤望著遠處升起的幾處濃煙,還有零星不斷的槍聲,嘴巴直髮幹。
“放心吧,你見過團長算錯過?”
步兵一營副營長呂順成倒是一臉的自信。
“來了!”
隨著無數的援朝軍士兵心裡泛起這個詞語,呂本元,孫顯寅,領著一大群營官,戈什哈親兵縱馬疾奔而來。
不久,援朝軍以排為單位,荷槍實彈,分成六十多個分隊,朝著各個村莊分割包圍而去。
“軍門,這事兒我怎麼都感覺是援朝軍給咱們下得套子?”
一群盛軍將軍營官站在山坡,望著早已嚴正以待的援朝軍快速的出軍平亂,吳瑞生忍不住低聲對呂本元說道:“不然為什麼早已集兵等在這裡,而且只讓咱們的親兵隨軍,拒絕咱們率兵過去?”
在這一刻,呂本元心裡充滿了挫敗和疲憊,今兒發生了這事兒,就算不提安東的事兒,自己和老孫都已經完了,能平安的革職歸老都是運氣。
“隨他整吧,只要中堂和朝廷沒意見;這小子,心黑膽大,梟雄啊!”
呂本元又留戀的看了一眼遠處漸漸頻繁的槍聲,和同樣一臉灰敗的孫顯營,落寞的走下山坡,留下兩道蕭然的背影。
仁字軍駐地。
江自康,潘金山,江沐琛,尹得勝,幾人望著盛軍亂起,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