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的日軍,紛紛朝著奧山義章大叫。
“八嘎,不是援朝軍誰會來炸城門;你們都是豬?立即滾下來出城,捉拿這些餘孽!”
奧山義章剛在想著怎麼冬天也打雷,耳朵裡聽著城牆上那些膽小鬼的大叫,就氣得朝著西城牆上面的七八個日軍士兵破口大罵。
“司令,是”
“砰,砰”
天地間突然充盈著無數的槍鳴,城牆上的幾個日軍紛紛中彈翻身倒地。
“這是?這麼狠!”
奧山義章看得有些發愣。
“司令,是援朝軍騎兵部隊,還有數千步兵完全包圍了義州城!”
一個脖子中槍計程車兵,歪斜著腦袋躺著鮮血趴在城牆的內垛口上面,忍著槍傷帶來的疼痛和眩暈,朝著奧山義章死命大呼。
“什麼!”
在這一刻,奧山義章的心臟猛然抽縮成小小一團,已經完全窒息。
“是援朝軍旅順突圍的騎兵部隊!他們怎麼跑這裡來了,他們不是走復州大道去營口了麼?”
奧山義章如同被夢魘般鎮住了心神,傻傻的站在破碎的西城門前,滿臉慘白,渾身戰慄。
“噠噠噠”
“衝呀!”
馬蹄聲近,一面猩紅的旗幟出現在西城門口,抗倭軍的騎兵蜂湧而入。
“立即發報給大本營,援朝軍騎兵在這裡!”
那猩紅的旗幟,激醒了奧山義章的意識,他大聲的對身邊的六七十餘名日軍命令道:“立即射擊,擋住他們!”
大喊之間,奧山義章顧不得去組織這些同樣失色計程車兵進行防禦,而是扭身拔腿就朝著電報房衝去。
整個義州城,不過只有三百士兵,就算是再如何死命防禦,沒有援軍,聽著剛才外面密集的槍聲,還有中槍士兵大喊的內容,更重要的是之前來自大本營的電報‘大約1500餘清軍騎兵從大連灣突圍’。
奧山義章就知道,今天註定只有死路一條。
而且更讓奧山義章覺得比死亡還要驚懼的是,援朝軍這是是瘋了麼,他們想幹什麼,他們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一個隱約的念頭,在奧山義章心裡猛烈翻滾,即使來不及細想,就已經讓他心膽欲裂。
他現在顧不得自己的生死,顧不得滿城的三百士兵的生死,只想在死之前,能把這個驚變傳遞出去。
“射擊!”
看到少佐轉身朝著電報局的方向跑去,部隊裡面傳來第十三中隊中隊長中尾小六大尉的大吼,聲音裡面透著絕望和悲壯。
“給我打!”
“啪啪啪”
隨著陸鐵腿的大吼,衝進城門的騎兵們,紛紛舉槍射擊。
“一排跟我來!”
騎兵團司法長孟舟看到奧山義章朝著遠處跑去,然後轉進左邊的一條巷子,一拉馬韁,率領著一排騎兵,從旁邊的一個巷子,斜插過去。
“呼哧,呼哧”
奧山義章滿臉豆大的汗珠,肺部跟破風箱一般的‘呼呼’喘著粗氣,聽著身後激烈的槍聲還有中尾小六帶著絕的大吼,他都沒有回頭看上一眼。
此時,他已經不再思考一切事情,只是拼命奔跑,要把這個情報送出去。
“噠噠噠”
一陣馬蹄聲,突然在奧山義章剛剛路過的一條街巷響起。
奧山義章的心臟一抖,狠狠的一咬嘴唇,咬出了滿嘴的血腥,再次加快了速度。
“噠噠噠”
馬蹄聲更近了,帶著踏破山川雄城的磅礴氣勢。
“啊”
奧山義章張嘴狂喊,飛奔的腳步再次加速。
“噠噠噠”
感覺到背後清軍騎兵的靠近,奧山義章背後肌膚一片毛炸,覺得自己就是一條在餓虎面前奔跑的野狗。
他甚至不敢回頭望一眼,只是用盡全身力氣,繼續奔跑,做著垂死而無用的掙扎。
“嗖”
一陣風嘯掠過,如同清風拂過山崗。
“滋滋”
奧山義章的脖子動脈,被鋒利的刀刃羚羊掛角一般的輕盈割開,朝著天空飈射出長長的血線。
奧山義章捂著脖子,最後一眼,仰望了一眼潔淨的明藍天空。
太陽明亮的照耀著,白雲朵朵,悠閒遊牧。
可是我的身體,為什麼卻這麼的冷?
已經說好了的,幸子還等著我回去一起遊富士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