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程車兵們,在從劉明陽團抽調出來的教導隊員們的訓練下,不太整齊的大喊著,訓練軍姿隊形。
“哈哈”
聽了李經方的幽默話兒,一屋子的將軍們都笑了起來,紛紛大聲的說道:“咱們大夥兒都出去走走,練膽兒去!”
軍議院屋子的外面,原本是幾棟被日軍高爆彈轟平了的房屋廢墟,後來被抗倭軍整理了一遍,成了一個小操場。
步兵三團一營三連的原古北口練兵,正在進行佇列訓練,那齊刷刷的嶄新西式軍裝,高腰軍靴,小牛皮武裝帶,簡直亮瞎了眾將的眼睛。
只是這麼一個簡單的集體大換裝,又經過半個上午的基礎訓練。
這支老式的軍隊,就已經開始煥發出一種讓眾將感到陌生而又心驚的活力,初露出絲絲蕭殺肅冷的崢嶸。
“轟”
一枚枚的炮彈,不斷的砸進三城,打擊在地面,牆壁,城磚上面。
轟然震響間,砸的磚石龜裂,碎石飛濺。
然而這鐵質的實心彈丸,基本產生不了開花彈那種恐怖的二次打擊。
除非偶爾砸到,或者彈射到運氣衰到家的倒黴鬼身上,對三城的清軍和修築的防禦工事,幾乎沒有產生什麼實質的傷害。
“啪!”
一個出自定武軍計程車兵,畏懼在頭頂尖利呼嘯的炮彈,腳下的動作就不免有些慌亂,頓時把身邊的隊形攪得亂成一團。
負責訓練的抗倭軍老兵肖三寶,怒氣衝衝的跑過去,一馬鞭就抽了上去,打在那個士兵的身上。
“你還是吃乃的娃子,腳上沒長骨頭?不要躲,越躲炸彈就專炸你這樣的沒卵鬼!”
肖三寶大吼著罵道:“老子大字不識一個,也不太會說人話,不過老子什麼理兒都明白;當了抗倭軍,就是一輩子的光榮事兒,自個光榮家裡也光榮!怕死孬種趁早麻溜滾蛋,咱抗倭軍只要好漢,不收留軟骨頭的軟蛋!”
“一二一,一二一,給我走起來!”
“一二一,一二一,”方隊裡計程車兵,都是扯著嗓子大吼起來。
“不要躲!”
“站穩,走正!”
在日軍視線死角的關外三城,所有的軍隊都在連天的炮火下輪番訓練。
而分佈於三城各處,以連為單位的炊事兵們,正在蒸米飯窩頭紅薯,大鍋熬羊肉鮮湯,拍大蒜大蔥薑末調製泡菜,香羶酸辣的氣味兒,饞的訓練中計程車兵們直咽口水。
“這軍隊,乖乖,這才半天功夫,精神氣兒,全不一樣了!”
夏青雲眼睛有點發直的看著這些北谷口練兵,嘴巴里不禁‘嘖嘖’稱奇。
“嚴格的訓練,優厚的待遇和撫卹,豐盛的伙食;英氣昂貴的軍服讓士兵自信,唱軍歌增強凝聚力,講軍紀讓士兵心中有準繩,讀《吶喊》講道理讓士兵明理,敢於赴死;高,確實是高!”
江南兵左軍分統何鳴高,不禁連聲稱讚。
萊州知府何鳴高文武雙全,這次被劉坤一硬從魯東巡撫李秉衡手裡要來率軍,結果卻被困死在關外三城,心裡面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對陷他於困途的劉坤一極為不滿。
而且到了現在,劉坤一被戒菸弄得要死,直接當了撒手掌櫃,對這兩千江南兵,和跟他一起進入關外三城的文武官吏,完全是不管不顧,任其死活。
被抗倭軍邊緣化的江南兵,一天只有半斤白米加上一些蘿蔔白菜,對比著抗倭軍的伙食,早已經是人人怨聲載道。
這些士兵們,本來就是江南魚米之鄉出來的細皮嫩肉的嬌貴兵,那堪這關口的風雪?
之前,兵將們都躲在山海關主城的屋子裡面,屋子裡燒著旺火的熱炕,大夥兒吃肉喝湯睡覺賭錢吹大牛,除了上茅坑,根本都不出屋門。
所以還算能夠忍受。
這被狼狽的趕出山海關主城,被劃分在簡陋的內城南胸牆駐防,睡著墊著松枝的行軍帳篷,蓋著薄不耐寒的被子,這些江南兵個個消極怠工。
別說訓練,就是平日例行的站崗放哨,都是拖拖延延。
心情不好的何鳴高,昨夜捉到幾個擅自脫崗,跑回去睡覺的江南兵,大怒著要重罰警示其餘士兵。
結果下面計程車兵,哨官就鬧將起來,幾個左軍的營官也是在一旁站著,看何鳴高這個外人的笑話,到最後何鳴高只得在易順鼎的勸說下,屈辱的不了了之。
心情鬱悶的何鳴高,今兒去找同樣被剝了兵權的老相識,盛軍參將姚良才,準備難兄難弟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