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了新棉絮,怎麼就不想著老傢伙我呢!”
柳氏一邊說,一邊使勁的敲她那柺杖:
“你曉得不曉得!我昨晚差點就凍死了!你們是不是就盼著我早點去見閻王啊!”
隋心聽了,生怕起了爭端,就趕忙說:
“奶奶,給你給你,我的被子給你蓋。”
柳氏說:
“我要兩床新棉絮!”
隋心想,得了,這是要把自己的床鋪全部抽走啊!這哪裡是自己親奶奶啊這是。
一般親奶奶不至於這麼狠吧。
可是隋心是晚輩,老人要指定的被絮,總不能不讓的,隋心就說:
“行,奶奶。”
寧世菊早就在旁邊扯著隋心了:
“你一邊去!媽,我最多給你一床新被絮!我和國慶還不是也蓋著舊棉絮在!孩子還在長身體,又怕冷,這幾天孩子身上又來著事兒,不給孩子弄暖和點怎麼行!”
隋心聽寧世菊連自己例假的事都說了,也實在是心疼自己。
隋國慶聽寧世菊這麼說,也說:
“媽,你就拿一床新被絮,你看怎麼樣?隋心也是你孫女啊!這要是我們的被子,我全給你拿過去都行,可是……”
柳氏卻看也不看隋心一眼,堅持道:
“不行,我就要兩床被子。你們心疼孩子,那孩子還能陪你們一輩子,我呢,我還有幾年活的?你們這樣不孝順老人,當心雷劈啊!”
寧世菊堅決的看了隋國慶一眼,意思是:
我也堅決不會答應的。
隋國慶只好又去做柳氏的工作:
“媽,你就不能再等等嗎?你先拿著一床新的一床舊的,等等我們再彈新被子就是了,那時候就給你送去,給你全部都換成新的被絮,你看行不行?”
柳氏說:
“我來一趟可不容易啊,國慶,我哪知道你們啥時候彈新被子,又給不給我送!”
隋國慶說:
“肯定給你送啊,媽,你還信不過我嗎?”
“我不是信不過你,我是信不過你能當家。”柳氏挑著刺兒說。
寧世菊忽然冷笑了一聲,說:
“隋國慶,你剛才說什麼來著?你要彈幾床棉絮?你要把你媽那床全換了新的被絮?
你怎麼不去看看我們自己那床鋪!那墊絮,都用了十幾年了!你媽那墊五層蓋四層的,你要全換啊!誰家的錢是大風颳來的啊?”
隋國慶看寧世菊火氣不小,只好又說:
“不是,這,我這不是先哄著呢嗎!”
柳氏說:
“你哄誰呢!你哄也要有個度吧!你當我耳朵聾啊!”
柳氏見寧世菊現如今,當著自己的面。越來越撒潑了,就氣得直搗柺杖,直罵隋國慶。
寧世菊也把火氣撒到隋國慶那兒,隋國慶就像個箭靶子。
“你哄了,你就得兌現!你瞎哄個什麼哄!你拿什麼錢來哄!”寧世菊說。
隋心一看,隋國慶又是兩頭不是人了,只好趕忙說:
“別吵了別吵了。奶奶。你就把我的兩床新被絮拿去吧!”
寧世菊就還是堅決的說:
“不行,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你在學校,我和你爸都不大舍得用這兩床。一出太陽,就給你曬出來,等著你寒假回家!就是給你彈的新被絮!”
“媽,那現在怎麼辦呢?”隋心說。“這不又是僵局了嗎?”
隋國慶就說:
“是啊是啊,那怎麼辦呢?一個就非要。一個就非不給。”
隋心說:
“媽,我知道你是心疼我,我都知道呢!總是把最好的,都留給我。你們自己都不捨得用不捨得吃。
可是,我奶奶歲數也大了,我就當孝敬她一回吧。這兩床被子,就給我奶奶吧!我心裡有爸媽給的愛。已經很暖和啦!”
雖然說的都是肉麻的話,不過隋心卻還是有點熱了眼眶的。
寧世菊聽了,也擦了一把眼角的痕跡。
隋國慶更是無話可說。
“好吧好吧。”寧世菊像是洩了氣的皮球,說完,就走了。
隋國慶也是被隋心感動了一下,雖然是上前來,和隋心一起把剛曬出去的被子給收了疊好,那動作也是麻木的。
“走,去屋裡找個繩子捆綁一下。”隋國慶說。
院子裡就留下柳氏一個人,等待著她的兩床新被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