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辦公室(他媽叫渠月連),門口小視窗貼一張白紙“秘書長辦公室”,好傢伙,秘書長,這官還真不小。
渠姨中等個,剪髮頭,聽我和三姐夫說完十分震驚,“‘文革’過去幾年了,怎麼還有這種人滿腦子‘文革’思想,梁州地區怎還有‘三種人‘存在,工作效率太差了,還談什麼對黨和國家負責,沒想到極左思想在基層這麼嚴重,讓老百姓受苦了。”
我拿出一份材料放到桌子上,“渠姨,本來不想麻煩你,你這麼忙,那顧得上管我家這種小事,我給省報寫了個東西又怕遞不進去,所以才……”
“這不是小事,”渠姨一邊看材料一邊說,“這也不是你一家的事,這種現象全省都有些,但沒想到還這麼嚴重,嗯,文筆不錯,比我家郭勇強多了,小張,小張,”外間答應著進來個秘書,“你先把這份材料送給省報馬總編,然後給梁州地委打個電話問問情況,兩天後報回撥查、處理結果,稿個簡報讓我過目後下發各地委、省直各有關廳局。兩個意思:一是不留死角堅決清理‘三種人’;二是堅決糾正極左思想,貫徹中央精神。”
正文 28、要富全村一起富
中午在省城稍作停留(買了點東西),下午便坐車回了家。
沒等我開口,三姐夫就興奮得結結巴巴地把情況向大家作了彙報,一家人皆大高興,滿天的烏雲散了,四姐也高興得下了炕,滿地轉悠起來。
晚飯時分我拿省城買回的一條大前門和一瓶汾酒,跟家裡人打了個招呼去酬補胡云珍。
還真得和胡云珍好好談談,談怎樣讓全村都富起來,一家先富出頭椽子必爛。全村都富,再來個張衛青、李衛青,他下手前也得先掂量掂量,再是我上學老不在家,昨天的事要早發天兩天,家破人亡是肯定的,想想都後怕,趕緊先和老胡拉好關係,這以後家裡也有了人照應,不能再讓人把家都抄了。
“胡支書,我來感謝你來了。”一進門,胡家正準備吃晚飯。
“看你這後生,感謝我幹啥,我又沒做啥,鄉鄰鄉親的還提著東西。”老胡趕快下炕,“孩他媽,趕快拔拉兩個菜,炒個雞蛋,我和大學生喝兩盅,以後人家高升了怕連面也少見。”
“不用麻煩,我坐一會就走。”我連忙制止,這年頭誰家的雞蛋也不寬裕(除了我家)。
“嘿,吃頓飯算什麼,叔以後還要全靠你嘿,到底是大學生,不簡單,把個***張衛青治得服服貼貼,我看他***哭的日子還在後頭呢。”
坐在炕上飯桌旁,胡云珍一再勸酒,“來、來,喝一盅。都大學生了不會喝酒還成,出來工作讓人家笑話。”
“胡叔,我想問你個事,”我和他吸溜了一盅(笑話,喝酒咱是內行,不會喝?是怕年齡小大家笑話,不會喝?)夾了口菜放進嘴裡,“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有什麼打算,這個大隊支書公社讓幹我就繼續給咱大隊社員們拉車,不讓乾和你爹一樣多喂些雞、豬,跟上隊裡上地勞動,還能有啥打算,我的要求也不高,有口吃的,有口喝的,黑夜抱著老婆熱炕上一睡那就行了。當然,”他指了指地上抱著碗吃飯的四個小孩,“能有一半個娃像你一樣考上個大學,吃上公家飯,我就更美了,馬上死了也知足了。”
“今天我到省城聽說省裡有了個檔案,估計過一段時間考慮成熟了就下發,準備在農村選擇一批大隊幹部,主要是支書到公社擔任領導,農民轉市民,全部吃公家飯。”這倒不是忽悠他,在我記憶裡八0年前後全國各地選拔一大批優秀農村幹部充實到基層政府擔任領導職務,以補幹部之缺。
“你後生可不敢日哄你叔,還有這好事,有啥條件?”胡云珍興奮得馬上把頭湊過來,‘你幫幫叔,只要叔能到公社,別說當領導,只能吃上公家飯,馬上就向公社推薦。。。。。。”,他側過腦袋盤算了會,“推薦你三姐夫接我的攤子,孫子才說假話!”夠精明的,為了自已進步,馬上封官許願,並且賭咒從叔一下就變成孫子了,現在人的思想觀念也不一定比九十年代落後多少。
“這種大事哪敢開玩笑,條件吧好象沒幾條,首要的一條是能聽黨中央的話,為老百姓辦事,不禍害老百姓,這你絕對沒問題。”他連連點點,“這肯定沒說的,三村五舍誰也說不下我胡云珍害過人。”“最重要的是能讓大隊的社員們富起來,大隊的集體積累也多,嗯,對,這是一條最主要的指標,中央不是一再喊讓集體經濟壯大,群眾生活富裕嗎?”
“這讓群眾富起來倒好說,現在的社員們心眼都活泛著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