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更怯,不敢問來人。”
“神神道道的,又不是到了外國。你要去哪找個人問就問吧,還不敢問外人!就你這膽兒,還一個人敢往這兒跑,我就日怪了,人家BJ那麼大,你咋就敢一個人呆了一年呢!還沒丟了你!”三姐在我後面聽見我念叨,大發感慨。
這都哪兒跟哪呀!挺悲慼的我被她怎麼一攪,心裡反倒不怎麼難受了。悄悄擦了擦眼睛:”走吧,三姐,咱們先找個地方住下,明天一早我們就去那真武山,看有沒有人們誇的那麼好!早點爬山、早點回家。
“行,依你,看個破山跑這麼遠,真是發神經。我們屋前屋後可不都是山嘛,哪一天你能不看見山就能過了一天呀?還不如有這時間你帶三姐去省城轉一圈呢!”
就在離那棵有大槐樹的院子50米處,有一家國營旅館,這也是除了縣招待所外,蘭城縣唯一的一家隸屬縣商業局管轄的下屬旅館。
登記時,我習慣性地去掏身份證,一摸摸了空,才想起這是什麼年月呀,哪來的什麼居民身份證?
“單位介紹信,住幾天,要幾個房間?”,冷冷的、職業性的問候語從面如寒霜的旅館服務員嘴中不帶任何感情Se彩吐出。
單位證明?糟糕,光顧忘了跑了,倒忘帶證明了。這年頭出外住店必須有證明。有工作的單位得帶介紹信,沒工作的農民帶大隊的介紹,一般市民到街道辦。否則外出必須跟一個有介紹信的了,不然的話就只能露宿街頭。有錢、多給也不行!
沒介紹信,說破大天服務員也不買帳。三姐她從來沒出過門,眼巴巴地看著我:“咋辦呀,五兒,今天三姐和你去大街上睡吧!看你這折騰的”。
這有什麼難的。五年的縣委秘書被這點事難住,那不就那幾年白混了。我拉著三姐跑到蘭城縣委辦,跟他們一說我四姐吳永麗的名字,還真管用。都知道永明縣的那個漂亮女同行。我想打個電話找四姐來驗明證身也被免了。一位小年輕幹事(這人我沒影響,估計在我參加工作時就調走了)給國營旅館經理打了個電話就輕鬆搞定——介紹信也不用了。衙門高了說話肯定管用!
正文 71。尋找自己(4)
登記了兩間房間。住下後,我對三姐說要出去方便一下。她正洗漱呢,也沒懷疑,就答應了。
這時是下午五點多鐘,不知道是星期幾。我走出旅館,向那個院子慢慢地走去。遠遠地就能看見那棵大槐樹,我彷彿又聞見了它那熟悉的槐花香。。。。。。那個大槐樹院裡的哪一家還住在哪嗎?家裡有人嗎?裡面會有誰呢?會有……
我忐忑不安地走進院裡。太陽已不是那麼毒辣了,可地上被曬了一天,仍在不停地向空氣中散發著熱量。院裡沒有一個人,井臺上也空蕩蕩的,絞水的還是那個磨得發亮的鐵軲轆;上面纏著的還是那根有些起毛的粗麻繩;老槐樹還是像以前一樣,渾身刻滿了歲月留下的滄桑。
我徑自走到那個熟悉的門口,門沒有鎖,裡面有人,會是誰呢?會不會再出來一個……
“吱”,就在我猶豫不決準備推門時,門突然被拉開了。
“你找誰?有事嗎?”一個梳著兩個羊角辮、胸前帶著紅領巾的小丫頭兩眼瞪得圓圓的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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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誰家?我找吳明德,他是住這院嗎?”我胡說了個名字問小女孩。
“這是我家呀!吳明德?我們院裡沒聽過這個人呀?他在哪上班呀?”小女孩想了想,認真地搖了搖頭。沒聽說過這就對了!本來就是無名的,你要聽說,我反倒要奇怪了!
“小同學,你爸叫啥呀!他在不在?那個人是大人,你可能不認識。”一邊問,我一邊就走進了屋裡。
“我爸叫劉革,怎麼你認識我爸呀?我怎麼不認識你!”小女孩沒攔住我,只好跟在我身後。一雙警惕的大眼睛轉來轉去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
劉革,我渾身一震,那不是我爸嘛!我家裡什麼時候怎麼又多出來一個女孩來了。我的目光迅速在房間的四周轉了一圈,視線落到掛在牆上的相框上。緊走幾步過去,細細看著相框裡夾著的相片。沒錯,這就是我家呀!!!可那張全家福的三人合影中,爸爸和媽媽怎麼抱著個小女孩?我去哪了?望著爸爸媽媽的相片,該死的眼淚又湧出來了。
“咦,你這麼哭了,這麼大了還哭,羞不羞呀?”小女孩歪著腦袋看著我。
“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了?上幾年級啊?你有哥哥、弟弟嗎?”我擦了擦淚彎下腰,強作笑臉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