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於他們親密的問候中,還包含著一股濃濃的黃土地氣息。
雖然他從學校裡一畢業以後,無論是過去在省委辦公廳工作、還是現在L市市委工作,由於一直有渠月蓮的關照,在工作和生活各方面。基本上也算得上是一帆風順了。但他總是覺得有一種異地為客的感覺,只有回到這裡,他的身心才能完全徹底地得到解放。在他地心靈深處,他把魚灣隱約地當作了他自己生活的全部。魚灣現在成了他再生以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與他地生命、呼吸相緊緊聯絡的一體。
“大家先別忙著和我打招呼呀。那是我從L市給咱們村請回來的農業技術專家。是咱們村地客人。把客人們扔在一邊可不是咱們村的待客之道呀!那誰。是曲樂嘛,你先把咱們的客人、帶到村委會的客房裡休息。讓他們洗刷、洗刷,歇一會。完了。你再去叫一下我的二姐夫,讓他趕快回來。我還有不少的事情,要和他趕緊商量呢。”
“農業專家?搞什麼的呀?他們是來給咱們講怎麼才能讓咱的棗樹多結棗嗎?還是能讓咱地雞多下蛋呀?”這兩年村裡的老百姓們。嚐到了餵雞和栽植棗樹的甜頭了,一開口就是他們的雞和棗樹。那可都是錢呀!老百姓別的不信,就是信自己地眼睛看到的。他們也最講究實際。市地農業技術員前腳剛邁出村委會辦公室的門,早已忍耐不住好奇心的農民們,就開始問吳永成了。
“這次我請來地專家,既不是給大家講怎麼餵雞的,也不是教你們怎麼才能讓棗樹多結棗的。他們是專門來教授大家怎麼才能種好菜的。”不知怎麼回事,說話從來利利索索的吳永成。面對自己熟悉的父老鄉親們,現在一句話說得倒有點像說繞口令,羅裡羅嗦的。他就是想和大家多說一會,享受享受這種久違了的、溫馨的鄉情。
“嗨,吳書記。你怎麼出去工作沒幾年,思想就跟不上時代潮流了呀?你看大家誰還種地呀?還種菜呢?!你的思想落後了啦!”一個年輕人笑嘻嘻地和吳永成說:“咱們村裡大部分的人。現在都成了紅棗食品廠的工人了,每個月大家都是按月領工資,和城裡人一樣了。以後就沒人種地了。有了錢。我們都到糧站買糧吃,再也不用一年四季累得就跟那牲口似的,在地裡搗那土疙瘩了。馬書記說了,我們現在每個月的工資,比大學畢業以後的國家幹部領得還要多呢!這還是剛剛開始,等過兩三年,工廠發展大了,加上我們每年的分紅,那個收入呀,比咱們縣的縣委書記的工資還要高哪!”
“高個屁!都像你們這樣還不到下班的時間,就全跑到這裡來看熱鬧,那廠子裡的生產怎麼能上得去呢?還想掙和縣委書記一樣的工資哪?做你孃的白日夢去吧!”門外面傳來了一連串的臭罵,馬林隨著聲音進來了,隨即和自己的
笑著打招呼:“五兒,剛回來吧,還沒有回家去看一來是不是又給咱村裡引來了財神了?”
吳永成臉上帶著笑應付著他的二姐夫,心裡卻是一沉:怎麼二十幾年以後才出現的農民棄地外出打工的事情,提前就發生在魚灣村了?真是怪事了,村裡的集體經濟和個人收入,還遠遠沒有達到二十年後全國農村的一般水平,這種壞現象倒是來得挺快的。這個可不是什麼好現象啊!
“你們還不回去廠裡幹活,難道就等著到了月底、讓我扣你們的工資嗎?”馬林轉頭又朝那些擁擠在辦公室的人們喊了一嗓子。
“走嘍,上班去嘍!要不然馬大廠長該扣咱們的工資嘍!”
“對,快點走吧。馬書記要單獨向小舅子的請示問題了!五兒,一會到咱們的廠子裡來看一下。看看咱們農民自己辦的工廠,和你們城裡人辦的有什麼不一樣。”
眾人們嘻嘻哈哈地擁著出了辦公室。
“二姐夫,是不是村裡不願意種地的人還不少?”吳永成也沒有顧得上問馬林工廠的管理為什麼這麼混亂,直截了當地先問他關於農民們種地的事情。
“今年倒意思不大。咱們的工廠大量地用人,也是在春季莊稼都種下去以後才開始的。到了明年估計就很難說了。因為現在咱們廠子裡有二百多個工人,基本上都是村裡的強壯勞力。外村的找關係、投門子的想進來,我一個也沒要。咱們村辦的廠子,用人當然要首先用自己村裡的人。要不然大家以後還怎麼看我們這個班子?!咱魚灣村的支部和村委會,那當然是為咱魚灣的老百姓服務了!現在咱這個廠子裡的效益還不錯,每個月人們都能拿到七、八十塊錢,比種地強多了。人們又不傻,以後誰還願意種地呢?!”魚灣村的支部書記兼村委會主任、魚灣紅棗食品有限公司的總經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