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土養育了我。我既然在大學裡學了一點知識,就應該回來為J省的人民貢獻我的全部青春。所以不顧她地反對,就執意回到了J省。可是現在我的工作條件成了這個樣子,每天也不見領導們給我安排工作。就連一張屬於自己的辦公桌也沒有。我不知道自己在這裡能幹什麼,也不知道該幹什麼。陳處長。您也年輕過,人生最美好的時光,就是像我們這樣地年齡段。我不想就在這裡糊糊塗塗地度過我的青春年華。所以如果可能,我準備調到TJ市去工作,最起碼也不想在目前地位置上漚下去了。”吳永成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憋悶在心裡好久的話,一股腦地全吐了出來。
這段日子簡直快要把他給憋瘋了。
雖然他的三姐和情人李琴就住在省城,可他不敢去找她們訴說,他不想讓牽掛他的親人們,再跟著他擔心受怕。痛苦,有一個人承擔就行了。他要讓親人們,永遠看見他的滿臉燦爛的、陽光般的笑容。
“這個、這個,你的工作安排分工問題嘛,也是我剛來、一時還沒來得及顧上考慮。”陳濤一時間有點結巴起來,他把吳永成寫的那張請調報告,輕輕地放在桌子上,用桌子上擱著的筆壓著,表現得他很重視這個問題似的。然後拉開椅子走出來,給吳永成從暖瓶裡倒了一杯水,放在他旁邊的小茶几上:“小吳,你先別太激動了。坐下來,咱們慢滿地談。”他已經被吳永成鬧的、全然忘記了自己找他來,到底想要和他說些什麼事情了。
“對不起,陳處長,外面還有一個北京來的朋友等著我呢。估計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不然他也不會大老遠的、開車趕過來。現在也已經下班了,您回去得晚了,嫂子那裡也不好交代。下午我再來找您,好嗎?”既然吳永成已經決定要調走了,他也不想再聽什麼長篇大論的哄弄,或許人家陳濤是好意:畢竟省委辦公廳進來可不容易,正常的從這裡出去,頭上那就能大小戴個官帽子啊。年輕人一時衝動不識好歹的,生米煮成熟飯了,世界上可沒有賣後悔藥的。
中午的時候,吳永成請杜三兒在外面吃了一頓。
飯桌上,杜三兒極力勸吳永成也加入他們的這個皮包公司:“說真的,在我認識的這一夥朋友中間,我最佩服的就是你。腦子好使,能辦大事。我們這一夥人,門子有的是,可以說關係通天。可就是沒有幾個像你這樣腦子靈便的。你要是和我們幾個搭夥一起幹,比你現在每個月掙的那幾十塊錢強多了。你瞧哥們兒,肚子裡沒有多少東西,可一年多的時間,咱十幾萬塊錢的小車也有了,這可是正兒八經的私家車,憑咱的本事掙的。在外國,人家才有自己的私家車。咱哥們提前也在中國實現了,還沒花家裡的一分錢。怎麼樣?!你要是想幹,那肯定比我要強得多!你要是實在不想扔掉現在你那個伺候人的小前程,那也行,該上班時、你照常上,每天坐在辦公室裡,給哥們兒往外面打幾個電話,在你們省裡聯絡幾個客戶就行。著錢來得容易多了。也不用受罪、擔風險。”
“三兒,我謝謝你對我的抬舉。可我不想做這種事情,我也勸你見好就收。”吳永成直言不諱地告訴杜三兒,“咱們是好朋友,我才這麼跟你這樣說。我並不是眼紅你們這樣做生意來錢快。因為你們所採取的手段,本來就是違法的。雖然說你們幾個家裡的根子都比較硬,可我告訴你,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眼前的果子好吃可就怕現在好吃、以後難消化。”
對於這類的“官倒”,吳永成在他前生的時候,看過不少的內部資料介紹,知道它對社會經濟秩序的危害性非常大,有那麼一小撮人,利用他們的關係網和手中的職權,鑽計劃經濟和市場經濟雙軌制的空子,透過倒賣批文來大發不義之財。一噸鋼材,計劃內價格不到一千元,他們拿到批文後,層層加碼,到了需要鋼材的企業時,價格已經翻了幾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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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時國家的這些基建材料緊缺,而需要這些材料的大部分是拿不到計劃內指標的鄉村企業、以及小型的國營企業。
他記得,這股帶有濃重“官倒”色彩的不正之風,曾經在八十年代中期很猖狂了一段時間,極大地破壞了當時正常的生產秩序,以至於後來引起了國家高層領導人的高度重視,三令五申發文,要求嚴厲打擊這股經濟領域中出現的、新的犯罪動向。相當一批高階幹部及其子弟涉及了進去,一部分人被給予黨紀政紀處分,另一部分人則身陷牢獄。“吳永成,你可別嚇唬我,哪有那麼嚴重啊!”
第三卷 崛起 第四十四章 “官倒”
三兒對吳永成的說法很不以為然,他認為他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