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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還沒見過公主,不由得探頭張望。突然,一陣風吹過,太平公主的手絹飛出了馬車,如同一隻翩躚的蝴蝶,迎頭蓋在了元曜的臉上。

“呃!”小書生眼前一黑,手舞足蹈。

馬車停了下來,太平公主低聲對一名男裝女侍說了句什麼,女侍騎著馬,帶著侍衛走到元曜跟前,冷冷地道:“公主有令,帶他過去。”

元曜被抓到了馬車前,嚇得冷汗浸額,急忙深深地作了一揖,“小生,小生參見公主……”

太平公主翕動鼻翼,隔著竹簾道:“你的身上有水的味道,和一個人很像,不,她不是人。天上琅環地,人間縹緲鄉。你知道縹緲閣嗎?”

元曜吃驚,垂頭道:“小生正是從縹緲閣出來,前來市集買菜的。”

太平公主不顧禮儀,伸手掀開了車簾,“你抬起頭來。”

元曜抬起了頭,正好對上一張美麗的臉。太平公主不過二十四五歲,方額廣頤,膚白如瓷,眉若刀裁,唇如點朱,烏髮梳作倭墮髻,髮間偏簪一朵金色的芍藥,華麗而高貴。太平公主的臉上帶著愉快的笑意,溫暖如陽光,似乎非常快樂。

元曜覺得有些奇怪。坊間傳言,太平公主鬱鬱寡歡,性格陰沉,怎麼看起來,她好像很陽光,很快樂?

看清了元曜的模樣,太平公主笑了,“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書生……”

元曜又是一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說話的緣故,太平公主的眼眸黑沉如夜鴉之羽,陰沉而抑鬱,和她的笑容非常不協調。

太平公主放下了竹簾,“書生,回去告訴白姬。三月了,按約定,她該來太平府了。”

“?”元曜一頭霧水。

太平公主做了一個手勢,讓侍衛趕走了元曜。太平公主的車輦漸漸遠去,只留一地香風。

元曜回過神來時,路人已經漸漸散開。他低頭一看,發現手裡還捏著一方絲帕,剛才忘記還給太平公主了,太平公主也沒有找他要回。彷彿手裡捏著的不是絲帕,而是一塊燒紅的火炭,元曜急忙丟了,但瞬即感到不妥,他又將絲帕拾起來,放在了菜籃中。

“呼——”元曜吐出了一口氣,提著菜籃回縹緲閣了。

元曜回到縹緲閣,離奴還倚坐在櫃檯邊發呆,精神不振。裡間隱約傳來談話聲,嬉笑聲,元曜奇怪地問道:“有客人麼?”

離奴道,“是熟客了。張六郎,他來買香粉和口脂。”

在唐朝,貴族階層的男子們有傅粉,塗口脂的習慣,這是一種上流社會的時尚和風雅。

元曜一愣,張六郎即張昌宗,他和他的哥哥張易之是武后和太平公主的寵臣,權傾朝野。張氏兄弟儀容俊美,特別是張昌宗,據說他風姿飄逸有如仙人王子喬(2),人稱“蓮華六郎”。坊間傳言,張昌宗愛美成癖,幾乎已經到了扭曲的地步,他不能容忍一切不美的東西存在,他覺得一切不美的東西都是汙穢的,骯髒的。

元曜將菜籃放入廚房,他有些好奇這位名動西京的美男子長著什麼模樣,就悄悄地來到裡間外,偷偷地探頭張望。

這一看之下,小書生差點兒跌倒,急忙扶住了門框。

裡間中,牡丹屏風後,一男一女相擁而坐,親密無間。男子身形挺拔,女子身姿婀娜,只怕是張昌宗和白姬。

張昌宗挑起白姬的下巴,深情地道:“白姬,你真美。”

白姬深情地凝望著張昌宗,“六郎,你也越來越美了。”

“白姬,花叢中最韶豔的牡丹,也比不上你的美麗。香粉和口脂能打個折嗎?我已經買了很多次了。”

“六郎,蓮池中最清雅的蓮花,也比不上你的風姿。我已經把零頭抹去了,這已經是最便宜的價格了。再說,這香粉和口脂的妙處,難道不值這個價錢嗎?”

張昌宗猶豫了一下,道:“好吧,我就出這個價錢。不過,你得答應,除了我,不能把這香粉和口脂賣給別人。”

白姬以袖掩唇,深情地道:“那是自然,我的心裡只有六郎……”

張昌宗深情地道:“我的心裡也只有白姬你……”

白姬側頭,“我不信。”

張昌宗道:“你要怎樣才能相信我?我對你的深情可鑑日月,我恨不能把心挖出來給你看。”

“要我相信,除非六郎……”白姬從衣袖中摸出一支玉簪,遞給張昌宗,“除非六郎把這隻玉簪也買下。這是春秋時期的古玉,雕工精細,造型美觀,六郎這樣的翩翩美郎君用它簪發,更添風姿。”

“多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