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還活著。”他緊皺著雙眉,清俊的臉孔掛滿愁苦。
院子裡的那株杏樹早已枯萎,但她永遠也不知道真相,就像不知道她的丈夫再也不會回來,只能永遠躺在潮溼而陰暗的地底等待下一世的喚醒。
“我聞到杏花的味道了!”她滿是皺紋的雙手輕輕顫慄,兩片失血的樹葉般乾枯的嘴唇微微抖動,那雙乾澀的眼框因為激動而浸滿淚水,閃閃發光,像有了生命一般。
“他還活著,太好了。”她掛著恬淡的笑閉上了那雙毫無生氣且空洞的佈滿血絲的眼睛。
“你幹嘛!別以為掉幾滴眼淚我就會放了你。”雲池面無表情道。
他抬起閃著水花的眼眸,道:“能不能讓我安葬了大娘?”
見他在寒風裡忙前忙後,若不是親眼所見,她會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非常嚴重的幻覺。妖,在她的記憶裡都是閃著狡黠的光芒,帶著血腥味兒,貪婪地注視著你。第一次,她看到有妖為一個死去的失明的老人流下眼淚。
同情心麼?
妖有這玩意兒麼?
妖怎麼會流淚呢,至少不會為人類而流,它們是噬血的沒有人性的惡魔。既無人性又何來善心。
“唉呀,別折樹枝,那是它的身體。”
“可憐的孩子,你怎麼這麼瘦弱。”
“雲姑娘,我想在這住幾天,你看他們多可憐。”
……
她徹底被這隻莫名的動不動就流淚的妖給打敗,不是用武器。
“龍墓?我跟你們一塊去。”他靜靜地看著她,又一次得寸進尺。那雙眼裡清晰地映出她的臉。她有些奇怪,他眼裡的自己怎麼總是一臉的困惑?那雙眼像面凌花鏡,總能將她的情緒清晰地照映出來。
“扭過頭去。”她拍拍他的腦袋。
他溫柔地笑笑,眼睛一閃一閃。
這是妖麼?
妖收了本性,收起它尖銳的爪牙,還是妖麼?
妖也好,人也罷,失了心,便什麼也不是。
記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