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部分

為了贖罪,如果此去將賠上性命也無話可說。

帝君的神色忽然暗了下來,額頭皺了皺,道:“回宮罷。”見帝君似乎心情不太好,白藥拉過雲池,壓底聲音,細聲細氣道:“雲池大人,您就不能多體會體會君上的心情?”雲池不語,輕輕掙開他的手,默默地跟在帝君身後。白藥嘆了口氣,雙手一攤,道:“明明是互相關心,怎麼偏又變成這樣?”

白藥的話雲池不是不懂,但她只能裝作不知。現在不比往年年幼,他是一國之君,她是他的臣子,二人有著無法跨越的身份。她錯醫帝太后之事幸而被他壓了下來,不然朝中大臣一但得知,豈會風平浪靜。此生最不想的就是欠他的人情,可偏偏她又犯了錯,又依懶了他一回。欠得越多,她心理就越堵。

秋天的落葉,到了季節卻總也入不了土,只為了那棲身過的枝頭,哪怕風過,也只得拼命不讓自己墜塵,牽絆終是如此。

“小姐!”忽然被人推了一把。雲池眨眨眼,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睡著了。剛要開口責備,卻見一人推門而入,擋住了滿室陽光。

少年人雙手插腰,怒氣衝衝,道:“雲池,你太過份了!”雲池接過丫頭遞來的茶,呷了一口,自來人身邊繞過,徑自離去。那人不依,追上來道:“你怎麼能揹著我跟二哥私自去不歸林呢?那麼大的事兒,怎麼不叫上我!”

雲池停住步子,笑道:“這事兒可是你二哥吩咐的。你問他去罷。”

“剛才我問過他了,他說是你不讓告訴的。我知道了,你們都嫌棄小松子,嫌小松子笨。”說著說著,便作勢嚶嚶哭了起來。雲池有些無奈,朝身後的丫頭求救。

青袖上前安慰道:“君主,您想不想成為強者?”

小松子一聽,立馬制住哭聲,拉著她的袖子道:“說!”

青袖一本正經地道:“君主在北周最仰慕的人是誰?”

小松子鬆開手,昂起頭道:“那還用說嘛,自然是我二哥。不過,雲池也能勉強算上一角。”勉強算上一角?這是什麼說法?雲池實在不解,同父同母的兄妹二人,性情怎會如此天差地別。小松子本名“蓮已”,心直口快,在宮內是出了名的直腸子外加糊塗淘汽鬼。

“那就好辦。您平日裡得多加註意他們的言行舉止。”青袖道。一身男裝的小松子眼珠滴溜溜直轉。青袖又道:“凡事欲速則不達。小樹苗也得經過長年的風吹才能長成蒼天大樹呢。您可知道我家小姐走路有何目的?”

目的?這種慌言虧她想得出來,走路當然是為了去想去的地方。雲池正搖頭,卻聞小松子恍然大悟般道:“我明白了,她是在練習觀地術。”

青袖眼也不眨,接著嗐掰,道:“所以,君主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學習,就得從細節學起,比如衣著舉止……”話還未說完,小松子早已溜得不見蹤影。送走這個小糊塗鬼,眾人皆鬆了口氣。

“小姐,剛才君上派人送了些東西過來。”青袖道。雲池點點頭,清麗的臉上平靜依然,看不出是高興還是失落。雲池踱著碎步,心境如潮水般湧動。她嘆了聲氣,心想:心中如此不寧,或許,是剛才做了那個夢的原故罷。

第三章 少年不知時(二)

從小,父親就將她當作男兒教養。習文弄武,她樣樣得學,而且必須得透過父親的考驗。從小到大,她沒有一個朋友,所有人都離她遠遠的,用像看異物一樣的眼光打量她。她站在鏡子前凝視了無數次,一點兒也不明白自己哪裡有問題。

“雲池,你的衣服好漂亮啊。”十歲的鄰家小孩咬著冰糖,羨慕地盯著她的衣服。

雲池怔了一下,有些驚訝,第一次有人跟她這樣講話。她有些受寵若驚,笑道:“那給你穿吧。”說著正要動手解衣帶,不料跑來一個婦人,瞪了那小孩一眼,後退二步,向她道:“真是不好思,打擾了雲池大人。”說完便硬拉著不肯離去的孩子走了,遠遠地還聽見那小孩的哭鬧聲:“不嘛,我就要那衣服,我就要……”

“雲池大人”那四個字一直讓她甚是費解。

漸漸長大之後,隨著父親官位的又一次晉升,她終於弄明白自己是個重臣的千金小姐,而且自出生便有了帝君的封號成陽靜主。她雖不明白靜主是個什麼意思,但或多或少地知道那是個官位。對於同齡人及多數百姓而言,那是一個高高在上的位置。但高處不勝寒的滋味卻不是他人所能明瞭的。

父親是個沉默寡言的男人,在他的性情裡找不到兒女情長的瑣碎。所以,她很少見父親笑。若大的庭院,只住著她與父親,外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