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視線範圍之內皆白霜凌凌,寒氣森森,山峭之上冰凌結滿,寒潭于山腳下,其旁有一株桃樹,綠意榮榮,自寒潭內升起的陣陣煙霧將桃樹包圍,視線一清一朦之間,煙霧竟化作一團清光於桃樹上結出朵朵蕾,瞬間爬滿整個樹冠。牡三正盯著桃樹驚訝不已,雲池突然大叫一聲“不好!”,光影之間,一道寒氣朝他們衝了過去。川閃身躲開,抬眼見牡三有些招架不住正上前幫忙,耳邊忽然吹來一口氣,眼前便突然浮現出常月絕的臉龐,接著又出現雲池憂鬱的臉。
“你想救誰?告訴我,你想救誰?是她,還是她?”
“你是誰?”
“我能助你,但能否實現你的願望得看天意如何。”“
“你為何要幫我?”
“一切皆是天意,我只不過順應天道罷了。”
“我要救她!”
“啊!”
牡三一聲大叫將川驚醒,卻見她掉落至寒潭,便忙伸手去拉。牡三驚慌地望著川,掙扎之間,一顆石頭滑落寒潭,只一會兒,透過清澈見底的潭水看去,石頭在眼皮底下熔化得無影無蹤。牡三低頭看了一會兒潭底,趕忙緊抓住他的手,怕一不小心便墜了下去成為下一個熔化的石頭。川一邊安慰她,一邊使力往上拉,拉了半天卻未見動靜,手上似乎越發沉重,好像墜著一座大山。見川有些吃力,牡三心急如焚,冷汗如雨順著雙鬢緩緩而下,於臉龐上劃出兩道淺淺的痕跡,仿如兩道淚痕。
川望著牡三,咬咬下唇,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啊!”
伴著牡三的一聲尖叫,手上的溫度逐漸消失,如堙成了一團空氣,寒風過境,煙霧瞬間便席捲了川臉上的痛苦。“喀!”的一聲脆響,寒潭之上的桃樹眨眼便開得紅紅,壓滿了枝頭,壓彎了枝梢,在這銀白的方寸之地耀眼無比,另人有些暈眩,似藏於面板裡的鮮血。
“你必須將牡丹的命留下,這樣她方能得以生還。”
“不行!”
“‘紫’字的含意可有參透?南仙山真的存在嗎?”
“南仙山難道不存在?”
“南仙山當然存在,空塵子確有其人,不過,那是百年以前的事,現在不過只是一個傳說罷了。南仙山不是你這小小狐妖所能去到的地方。”
“你為何要取走牡丹的命?你到底是仙還是妖?”
“牡丹乃中之王,冠群,素有中鳳凰的雅稱。她的精魄不僅僅是因為食過清蘭的緣故,或許是命該如此。心正則氣正,氣正則法正;心邪則氣邪,氣邪則也。”
川聞見此話,擰起眉頭細細地從頭想了一遍,不由得將下唇咬得發白。一開始他們就錯了,周無的話根本就沒依據,他也不過是紙上談兵。南枷道長的卦沒有卜錯,紫字上下分開便是“此”與“系”,言外之意便是暗指此處已是盡頭,南仙是去不到了,而云池的劫不過是在於他能否捨棄牡三的命之上。現今他為了一己之私而捨棄了牡三的命,是否為自己的將來而埋下了根已不重要,重要的在於雲池不能死。
第一百零五章 恨時不逢意
風清清,明月高懸,一道暗淡的光線照向窗下的梨樹,樹影變得恍恍惚惚,重疊於廊下的青石板上。窗欞之上,月朦朦,梨樹退去初的情潮,將高大的身影投於其間,搖曳之際竄起了屋內某人的心緒。
張凝若收到來自宮外的信件便食不佳,徹難眠。信中說她奶奶舊病愎發,胸口疼痛多日。在張凝若未進得宮門時,她曾隻身進入不歸林去尋找綠彩珠,然卻空手而歸。那時,有位長得好似仙人的男子告訴她綠彩珠被人採走了,現在她終於知道是誰採走了它,奪去了她奶奶消除病痛的最佳良藥。簾外一聲輕喚將張凝若自沉思中攪擾,緩緩抬眼看去,卻是綰著荷式宮髻的宮人立於簾前,在張凝若招手示意她近前後,便淺笑著福下身去,雙手俯地,額、眉貼於其上,態度顯然十分地恭敬。
“奴婢給娘娘請安,祝娘娘永享福康。”跪於地上的宮人道。
“且起來回話。”張凝若微笑著抬抬手,“你家娘娘可安好?”
“謝娘娘踮著,娘娘一切安好。”說著,她將腳邊的錦盒提起來,遞於一旁的妍木。
妍木伸手接了,便走上前呈於張凝若。一見到宮人手上的錦盒張凝若便有些激動,等它等了多時,總算給盼來了。這盒子裡裝的不是什麼貴重金銀手飾,卻是張凝若的命根……崑崙山紫雪參,有了這世上罕見的雪人參,她奶奶的病便能得以緩解。那時,她正在為奶奶的病痛而苦惱不已,求神拜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