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豔紅喜袍的新娘子。
“找到了!”她開心得大叫。
“在哪裡?”柳嘯月聽聲尋來。他也快被土匪窩的髒臭搞瘋了,乍聞喜訊,與她一樣興奮。
袁尚喜立刻檢查新娘子。她被綁在床上,喜袍半敞,一個滿臉橫肉,長得鐵塔也似的土匪就倒在床腳。
顯然,在醉仙草的藥性發作前,那土匪正想對新娘幹壞事,卻在緊要關頭被破壞了。新娘子安然無恙。
柳嘯月來到床邊,一見新娘,又迅速跑出去。
“袁姑娘,你在幹什麼?”
“我?”她看看自己、又看看新娘。“我在幫新娘穿衣服啊!”
“你應該先告訴我,她沒穿衣服。”男女授受不親。若讓人知道他瞧了新娘的身體,豈不壞人名節?
“她有穿,只是沒穿好。”她已經很努力在幫忙了。“現在好了,你可以進來了。”
“衣著整齊,不是隨手掩上?”
“對啦!”她不知道,原來他的男女之防這麼嚴重。
他這才小心翼翼踏進房間,先瞄一眼新娘,寸膚不露,很好;再看袁尚喜,她臉上綁著一條粉色手絹,繡著桃花飛舞,紛落如雨。
他有些吃驚,她這麼大剌剌的姑娘,竟用如此可愛的手絹?感覺挺不搭……不,再細瞧,其實別有一番韻致。
“我們來得及時,這傢伙沒得逞。”她踢了床下的土匪一腳。“人渣。”雖然他已經昏倒,但她還是不放心,又點了他的穴,再拿他綁新娘的繩子捆住他雙腳,最後更扯下臉上的手絹將他的雙手反綁在背後。
柳嘯月突然為那條手絹惋惜,好端端的,卻落了泥塵。
“不必這麼誇張吧?你都點住他穴道了。”
“你看這傢伙,高頭大馬,萬一他掙脫束縛,肯定麻煩,還是小心點好。”她扶起新娘子。“這裡面太臭,我受不了,我們出去再說。”
“我也這麼覺得。”既然她扛得起新娘,他就不插手了,省得新娘清醒,說他佔便宜。
她領先走了出去。他跟在她身後,行了幾步,忍不住又回頭去看那綁在土匪腕上的手絹。
他的眼力本來就好,這一細觀,便發現手絹角落以紅色絲線繡著小巧的“喜”字。
這漫天桃花飛舞難道是她繡的?手工真好,片片桃花,細緻精巧,迷濛間,彷彿還能聞到新春時節千花萬樹齊放,花香迷人,薰人慾醉。
他自己都沒想明白為何會這樣做——他轉回房,撕下一塊床帳,代替那手絹捆綁土匪的手,而她的手絹,則被他收入懷中。
他再次走出房,彷佛剛才的事從未發生。
袁尚喜在前方跟他招手。
柳嘯月的臉莫名地燒了起來。
“金多寶?”
柳嘯月和袁尚喜沒想到,他們辛苦救出來的新娘子竟然是江湖三大害之一,見錢眼開金多寶。
“不可能,金多寶何等狡詐,怎會這樣簡單就被捉進土匪窩?”袁尚喜不信。
金多寶沒回答,一雙夜空般漆黑的眼睛只顧著在柳嘯月身上徘徊。
柳嘯月抿緊唇,臉色陰沈沈的。
袁尚喜明白金多寶的狀況,柳嘯月生得太俊俏,幾個姑娘抵擋得了?
“喂,收斂一點,不然他發火,你連瞄的機會也沒有了。”袁尚喜以過來人的經驗說道。
柳嘯月氣結,走一邊去,懶得理這兩個瘋女人。
金多寶這才依依不捨地收回視線。“你問我什麼?”她還是有在聽袁尚喜說話,不過剛才被柳嘯月迷暈了,沒空回答。
袁尚喜把遇見劫親、一路追到土匪窩救人的事說了一遍。
“你真是那個見錢眼開金多寶?不是同名同姓?也不是冒充的?”
“這名字很好聽嗎?也值得冒充?”金多寶白眼翻到一半,突然跳起來。“你說送親隊伍死光了?”
“我們晚到一步,沒救著人。”
“開玩笑吧?唐門雖然沒落了,也不可能弱到這種地步啊?十幾個弟子被一窩土匪殺個精光?那我的銀子怎麼辦?”金多寶咬牙切齒。“不行,他弱是他家的事,我任務既成,他們就要付我賞金,否則我把土匪們放了,再引他們去唐門搗亂!”
果然是為了錢不擇手段的金多寶,袁尚喜相信她的身分,也隱約猜到她落難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這場送親是個局?你是受人委託,故意被捉?”她就知道送親送到深山裡必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