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昰應這番話,與其說是安撫,倒不是說是退讓,保定的軟禁生涯並未改其事大之心,而在返朝後面對俄美洋夷以及日本倭寇的步步進逼,他深知朝鮮現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中國,而對於統監府或許心存些許微詞,但至少現在其所做的一切,都還可以容忍,其並沒有直接插手朝鮮國政,更沒有空談改變,在某種程度上,這或許就是他的底線了。
至於錢制改良,雖然朝臣反對頗多,可每年百萬元錢利卻又是其無法忽視的,且這錢利將由銀行、統監府與朝廷共分,朝鮮可分得五成。若是北部開礦順利,每年朝鮮亦可得銀行百萬兩之巨,相比之下,這些事情倒是可以接受的,至於地方事務約束一二,令其不再明目張膽插手地方就行了。
“是,大監,出宮後,下官就前往南別宮求見唐大人!”
南別宮內衛兵來回巡視著,站於走廊間的唐浩然,望著外間的暴雨,眉宇間閃動著些許喜色,這場雨和北方的水災來的正是時候,朝鮮地狹國貧,自開港以來,無不處處仰賴國朝貸款,現在這場雨下的——秋收沒準就泡了湯,冷冷一笑。
“子然,這場雨下的正是時候,也正是加把力氣的時候!”
李光澤依然搖著他的紙扇,望著外面的暴雨,他暗自在心裡佩服起唐浩然的連環套,借其財力窘迫,步步為營加以算計,以統監府影響朝鮮國政,再假地方事務廳之手,全面插手地方。從而形成對中樞以及地方的全面干預。
“這只是第一步。你說。如若咱們真的徵召十幾二十萬朝鮮民夫服路役,朝鮮這邊當真不會激起反彈?”
“路役”,這是平壤事務廳的建議,說起來倒也簡單——徵召朝鮮民夫修建鐵路,朝鮮百姓服官役,素來都是工具、糧食自帶,全如奴隸一般任由官府驅使,既然朝鮮官府能夠驅使。為何事務廳不能驅使?
站在走廊下的唐浩然有些疑惑的問道,或許是因為受後世“韓國思密達”的影響,對這些高麗棒子,他從來沒有多少好感,甚至對其“事大”之心,亦持以懷疑態度,不過就是一群有奶就是孃的東西罷了,自然也就談不上信任了。雖說表面上他在那裡鼓吹著“事大致誠”,但內心深處他卻又對其加以提防,正是這種提防使得他擔心徵召民夫會不會引起什麼亂子。從而影響自己於朝鮮的大業。
“這……!”
略作沉吟,李光澤回答道。
“咱們不是每天發五十文錢給他們嗎?朝鮮官府徵役皆是無償。可府中徵役卻給以報酬,相信百姓那邊只會感念府中之恩!”
李光澤口中的付酬,實際上是藉機將銅元推行於朝鮮地方,進而取代朝鮮舊錢,再收舊錢融鑄新錢銷往內地。
“不要大意了,這事,還是要謹慎一些的好,這步棋走的有點險啊!”
唐浩然的話聲一落,那邊便有人傳報。
“大人,領相金大人求見!”
“走,和我一起見見這位領相大人。”
穿著一襲朝鮮官袍的金弘集剛走過來,見著唐浩然便連忙行禮。
“下國小臣見過大人!”
“敬能,快快請起!”
說著,唐浩然便親自將扶起,然後請其坐下,又請僕人上茶。初時兩人談的自己是公事,而所謂的公事,也就是朝鮮借款一事,多年來朝鮮的財政全賴借款支援,而唐浩然自然也是反覆思索良久還是拒絕了。
“……現在,朝廷用度依然極為緊張,再者,歷年朝鮮借款已達千百萬兩之巨,再行借款恐朝廷不許……”
拒絕的理由自然是再簡單不過了,朝鮮借款甚多且未加償還則是最好的理由,不過在拒絕之時,唐浩然卻又繼續說道。
“敬能,現在府中除於仁川設特區之外,欲與大同江沿岸探採煤鐵等礦,若一切順利,礦場順利出礦,每年僅此一項,朝鮮即可得稅銀數十萬兩,以當朝李大人所請開平礦,每年解稅達十數萬兩,若採礦一事順利,財力之窘,當即可解!”
端著茶杯,唐浩然依如當年李鴻章勸說朝鮮人開港一般,委婉說服誘導對方,而金弘集則連連連點頭稱是。
“這,小人自是知曉,自是知曉,只是朝中用度不足,且府中天商已於大同江沿岸探採礦藏,出煤尚需解稅,尚需時日,又豈能解當前之急?”
金弘集急急的看著唐浩然,他這個領相雖說靠山是統監府,可總歸還需要為朝鮮辦一些事情——比如這朝中借款一事,就需要統監府幫助,如此才能向他人證明自己的能力,相比於其它事情,在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