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年,八國聯軍打進了北京城,太后帶著皇帝一路出逃,為了能讓八國放一馬,那太后便下旨意稱“量中華之物力,與友邦之歡心”,這一次,咱們賠了四萬萬五千萬兩……”
王五完全是瞠目結舌的看著唐浩然,他說的是真的嗎?這真的只是一個夢嗎?如果這是一個夢……
“他們在中國的土地上,燒殺淫掠無惡不作,而他們,卻依然歡笑著,量中華之物力,與友邦之歡心,對於他們來說,只需要難維持統治便行了,那些滿洲人又豈會在乎我中華之國運?”
現在,我來了,我就要改變這一切,什麼甲午,什麼庚子,所有的一切都會因我的到來而改變!
“所以……”
扭頭看著身邊的王五,唐浩然神情凝重的說道。
“我要改變這一切,無話如何,都要改變這一切,兩百四十六年異族奴役,國難正是當頭,我又豈會坐視!”
想到讓人悲痛的近代史,唐浩然神情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在閉上眼睛的時候,他的唇邊輕輕的哼喝起曾聽過的一首歌。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心似黃河水茫茫,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恨欲狂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何惜百死報家國同,忍嘆惜更無語,血淚滿眶。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我願守土復開疆,堂堂中國要讓四方來賀……”
哼唱著這首兒時聽過的歌,唐浩然有些痛苦閉上眼睛,堂堂中國要讓四方來賀……近代以來,不知多少仁人志士懷揣著這樣重現“天朝上國”的夢想,可是奮鬥那麼多代人,那個夢想似乎越來越遠,從未曾實現。
“我願守土復開疆,堂堂中國要讓四方來賀……”
唸叨著這詞,王五從未聽過這調子,好一會才反應道。
“這詞寫的直白,若,若是真有那一天,那怕死,死也值了……”
王五看著唐浩然,突然笑了起來。
“四弟,其它的不說了,從今以後,五哥這百八十斤便交給你了!”
“五哥!”
儘管不否認,自己懷揣著這樣的目的,但王五的這句話,卻讓唐浩然依是一愣,就在他詫異之餘,旁邊傳來一個帶著醉意的話聲。
“子然!”
是譚嗣同,滿面醉意的他搖晃著走出來,先前已經睡著的他,硬是渴醒了,在起身找茶的時候,卻聽到了門口唐浩然與五哥說的話,這會他再也坐不住了,更不能與此坐視,像過去一般含笑不語,在皇上的恩情與民族之間掙扎了。
譚嗣同盯著唐浩然,然後又看著王五說道。
“五哥,過去你們談及滿洲人的時候,我大都是笑而不語,非是弟不知滿清之劣,而是……”
搖頭苦笑著,譚嗣同看著唐浩然說道。
“一個半個恥臣戎……這麼大的中國,總有那麼幾個有骨頭,以向異族俯首臣稱為恥的,他愛新覺羅氏非我中國之帝,我譚家自不欠他什麼恩情……”
掙扎猶豫數年之後,譚嗣同第一次真正拋開了一切,而他的話卻讓唐浩然一喜,終於,歷史還是改變了,不需要再等五年了,原本他可是在五年後才下定決心反清的,而現在……自己終於把他拉到了另一個軌道上。
“好!三弟、四弟,從今以後,咱弟兄三便同那滿洲種勢不兩立,早晚有一天,得把他們趕出咱們中國……”
“五爺,瞧您,這樣的事,怎麼不算上我胡七,”
從房裡走出來的胡七,說話時透出的是撲面而來的酒氣。
“唐兄弟,你七哥沒有五爺的身手,可做個馬前卒卻還湊和,以後但凡兄弟有所驅使胡七自當效命……”
一直以來,唐浩然都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王霸之氣,甚至可以說不單沒有讓人俯首便拜的王霸之氣,反而悲劇至極。
雖說穿越後,靠著三寸不爛之舌入了張之洞的幕府,可在出謀劃策後,卻又被其一腳踢開,好不容易碰著個譚嗣同,也不過是經常與自己談論西洋、談論洋務,至於納首便拜那根本就是沒有的事兒,至於宋玉新,那個補了十六年的補官,之所以投奔自己,初衷怕還是想尋個靠山。
同譚嗣同相交這麼長時間,對所謂的王霸之氣,唐浩然早就看開了,自己和他只是朋友、知己。即便是現在,王五、胡七以及譚嗣同他們之所以會說出這番話,難道說這就是所謂的王霸之氣吸引?
看著那一雙雙通紅的眼睛,唐浩然突然有一種醒悟,這從來不是什麼王霸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