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如此亂局,國家如此衰微,滿洲人又豈會在意?滿漢之見至今未化,其自然不可能依靠漢族維新變法,這國家的將來那滿洲人又怎麼可能在意?
國家這沉沉不見將來的局面,又如何能解?
非得革命打倒這滿清不可!
想到此處,譚嗣同低喝一聲,拔劍而舞!
那劍不過是方才舞起,就聽見旁邊傳來鼓掌叫好聲。
“好劍法!復生兄當真是文武雙全!”
譚嗣同收劍立直,轉眼一看。
臉色頓時一變,是唐浩然。
“子然,你這……”
譚嗣同略帶些歉意的說道。
“全是為兄不是,擾得你休息了!”
“休息什麼,剛寫好一篇書稿,你幫我看看,回頭要送給咱們那個皇上!”
唐浩然嘴裡說著皇上,可臉上全是嘲諷之意,全無一絲尊重。
“書稿?來,我看看!”
說著,兩人便坐在院內石几邊,將石几上的煤油燈點亮,譚嗣同便看了起來,翻看了半個鐘頭後,他便詫異道。
“子然,你這是?〈盛世危言〉?推行新政……”
譚嗣同是一種本能的警惕,雖說心知這變法新政是國家欲擺脫衰弱的必然選擇,但他卻又本能的排斥滿清推行新政延續國運。
“莫非復生擔心推行新政會延滿清之國運?”
譚嗣同面上流露出的不滿,讓唐浩然心底暗自長鬆一口氣,在歷史上,譚嗣同的反清排滿之心,此時只是一個萌芽,就像這個時代的民族觀一般,僅限於部分漢人心底的一種萌芽,直到的庚子後,那種萌芽才從義憤發展為理想的思想,進而為國人所接受以至推崇,最終形成一股越來越強大的排滿浪潮,進而吞噬滿清王朝。
“子然,這愛新覺羅諸賤類異種,亦得憑陵乎蠻野兇殺之性氣以竊中國。若子然所行新政沿延其國運,豈不大罪於我族人?”
果然正像唐浩然先前所想一般,現在的譚嗣同已經完全成為了一個“反清鬥士”,全不見了過去的掙扎與猶豫,至少其在思想上,已經完全傾向於革命。
“非也!”
唐浩然笑著擺擺手。
“正是因其非中國之人,竊中國之位,便註定了其不可能推行新政,如若行以新政,必當以漢人為新政領袖,滿清所懷漢滿之防,又豈會讓其願意看到漢人因主持新政進而得志?”
唐浩然冷冷一笑,手指點著桌上的那份書稿,這份〈盛世危言〉並不是歷史上的那本書,而是另一份書稿,相比於〈盛世危言〉無疑更為保守一些,不過只有十餘萬字,所涉及到的自然遠不能同歷史上的那本書相比,不過卻是為推行“新政”作鼓。
“那子然,你這是……”
“這是為了敲開臺灣的大門!”
迎著譚嗣同的目光,唐浩然接著說道,
“咱們現在鬧革命,可謂是身單力薄,但若是能得臺灣,我等以臺灣推行新政,進而將其建設成為反攻大陸、興我民族之後方基地,他日必可光復我華夏河山!”
話間唐浩然的神情中洋溢著的盡是濃濃的自信。
“以臺灣一地之力,推翻滿清?這行嗎……”
現在或許是因為目睹了那些考生們的“忠君之心”,譚嗣同在堅定排滿反清之心的同時,反倒懷疑起推翻滿清統治的可能了。
“非是不可能,而是一定能!”
唐浩然語氣顯得極為肯定,原因無他,只是因為他了解歷史,在歷史上五年後,十餘萬日軍幾乎呈橫掃之勢,完全是一副勢不可擋的模樣。
“以臺灣一地,練新兵兩鎮,練成三萬新軍,必可橫掃中原!”
盯著譚嗣同,唐浩然道出這句話時又反問道。
“復生,以當前之防軍,又豈能阻之外洋強軍侵入?既然其不能阻之外洋強軍,又焉能擋我革命軍?”
革命軍,又一次,在聽到唐浩然提及這個名詞時,譚嗣同不禁心生嚮往之意,革命軍,革滿清之命,可,他的腦海中不禁想到近日來結交的眾多士子。
“但,若國人視我等為亂臣賊子,又當如何?”
“思崖山、甲申不悲者;此人必不忠,即是於民族尚且不忠,又談何成為同志?”
一聲反問後,唐浩然點著一根香菸,目光變得冷峻而堅毅。
“革命不是請客吃飯,面對革命的浪潮,沒有中間派,只有革命者與反革命者,對於革命的同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