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頓了一陣,唐浩然的語氣中流露出絲許無奈之色。
“說實話,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很希望,艦隊中所有的軍官都是出自於我們自己的海軍學校,可是,現在,我們沒有那個時間……”
用那雙有些疲乏的、發紅的眼睛,挨次看著操場中的那些學員,北洋海員學校的學員在體能方面投入的精力都遠超過水師學堂,甚至相比於天津水師學堂中那些以學堂為“過渡”,尋機還要投考功名的學兵,他們的目的卻更為單純一些,只是為了豐厚的報酬,航運公司可以給,艦隊同樣也可以給,而且艦隊可以給予的榮譽亦是其所不能給予的,唐浩然慢慢地說道。
“瀚達,你到了美國之後,還有一個任務,就是要讓他們明白,他們是什麼人,他們應該幹什麼,明白我說的話嗎?”
(十年陸軍,百年海軍,海軍不易啊,培養國民的海洋意識,訓練海軍軍官諸如此類的建設可謂是任重而道遠,不過一切總需要開始,畢竟那是一個海洋的時代!)(未完待續……)
第105章 我是誰?(第二更,求月票)
我是誰?
幾乎對於每一個東亞同文學院的學生而言,他們的腦海中總是會忍不住浮現出這樣的問題,而之所以會浮現出這樣的問題,卻是因為在《東亞日報》上時而可見那些對明朝追思的文章,而那些字裡行間傳遞著“華夷大防”,更是讓他的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這樣的問題。
而每一次,離開特區,前往髒亂不堪的朝鮮鄉間時,朝鮮鄉民見著他們時的跪拜,言語中對“中國”的恭順、景仰,更是讓他們的心間湧出一種從未有過的自豪之情,但是與朝鮮士子的相處中,他們卻又能感覺到朝鮮士子的輕蔑。
甚至一次與朝鮮士子的結交中,一名朝鮮書生拿中家中珍藏的深衣幅巾及東坡巾,告訴他們說。“此為中國之衣冠,諸君即是中國上邦之士,自當有此衣物!”而且說道,這是他家先祖去中國時,蒙中國長者所賜,看過那明朝的衣冠,他們只好尷尬地承認,這是大明朝秀才之服式。今清朝衣冠俱以改制。前朝服式,既不敢留藏,是以我等見於演戲列朝服飾。
想及那時的羞愧坐在飯館中的李楠林的心中便像是抑著一團火似的,那團火似乎已經被點燃了,那種被壓抑的民族情結實際上早已是根深蒂固,和幾乎所有的讀書人一樣,每當讀到書中的“華夷之辯”時,那心中總是會浮現許多的問題,而正是那些疑問不斷的點燃了他心中的民族情結。
“我是中國人,我是……”
感覺似乎找到答案的李楠林在心中不斷喃喃輕語時。看到街中偶爾可見的那些衣冠仍在的朝鮮人時。頭頂的些許清涼卻讓他整個人的心頭一沉。在這一瞬間,他似乎明白了朝鮮人的輕蔑。
亦明白了為何他們會說“爾今日於朝鮮所享之權,實為皇明餘蔭,我等所敬者是為皇明昨日之恩……”
就在似乎理解了為何大人於朝鮮各地大修“承恩祠”的李楠林,正待從飯館中起身時,卻聽到一旁傳出一聲咆哮。
“殺,殺光那些狗韃子……”
那喊聲只讓李楠林整個人渾身一震,是誰喊出這樣的話來?接著又是一陣泣哭聲於一旁的房間內響起。於是他使循著泣聲看去,透過屏間縫隙只看到五六名穿著海員學校制服的青年,無不是臉上掛淚,面上盡是悲痛欲絕之狀。其實縱是不穿海員服,亦能分辨出他們,海員學校與其它不同,因需上船出海操習便是月餘,因無水洗漱,所以大都剃掉了頭髮,頭上只有分許長的頭髮。一眼便能看出。
不過這仁川特區與其它地方倒是有所不同,縱是勞工之中亦有人為圖方便剪掉辮子。一如和尚般剃著光頭,也就是東亞同文學院的學生幾無剃辮者。
“這是怎麼了?”
懷揣著一份好奇,許是大家都是讀書人的關係李楠林便走到隔間,衝房內六人鞠禮道。
“諸位仁兄,為何如此傷懷?”
看著走進來的陌生人,目中中滿是血絲與淚水的王國忠將桌上的一本小冊取出,顫聲說道。
“兄臺自己可看!”
接過那巴堂大的小冊子,李楠林還道是一般書本。《揚州十日記》看到這書名,他整個人不由一愣,這是何書?翻開第一頁,卻見其上寫道:
“己酉夏四月十四日,督鎮史可法從白洋河失守,蹌蹌奔揚州,閉城禦敵。至二十四日未破城前,禁門之內各有兵守……”
難道是本野史?
可越往下看,他心中一種從未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