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弓箭變成了洋槍,只是在逼近的時候,用六響轉輪槍射殺敵軍步兵。
在過去的幾十年間,這種屢試不爽的打法今天卻碰到了麻煩。面對上千支步槍形成的密集彈雨,上千名關外的騎兵拼命前向衝擊著,試圖衝過那層層彈雨形成的“絆馬索”,用馬刀砍去逆軍的腦袋,用敵人的腦袋為自己掙取前程和白花花的賞銀。而作為他們的敵人,戰壕內的步兵們,則生平最快的速度上膛、射擊,用彈雨去阻擋敵人進攻。
“殺……”
這些在關東的白山黑水中磨礪出來的騎兵是固執的,他們固執的相信用自己的血肉一定衝開一條血路,他們相信,只需要再衝一把,就能衝過逆匪的防線。就像過去一樣。
騎著馬向前奔騰的時候,永山忘記了耳邊呼嘯的風聲,忘記了身邊不斷被炸飛的兄弟,同樣也忘記不斷倒下的戰馬,他那雙通紅的眼睛中只剩下那戰壕後,黑色軍帽下的臉龐,他渴望著砍下那些腦袋,就像上一次一般,用他們的腦袋成就自己的功名。
對於生於將門世家的永山來說,他渴望著在戰場上獲得功勞,向那些人證明,袁家不是靠著祖宗的餘蔭和朝廷的恩賜,而是靠著自己一刀一刀砍出的功勞。
在他的身邊,曾經三四百人馬的馬隊,只剩下了百餘騎,可他卻依然拼命鞭打著胯下的戰馬,瘋狂的嚎喊著,甚至就他的官帽亦不知掉到了什麼地方,就連那腦後的辮子也許是被彈片劃斷了,也許是被流彈擊斷了,披散開來的辮子在他的後腦披散著。
近了、近了,此時。他甚至能夠看到那黑色軍帽下黝黑的臉膛。他們的模樣瞧起來和金丹教的那些在馬隊衝擊時。無不是嚇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賊逆沒什麼兩樣,可為什麼他們不害怕?
為什麼他們不掉頭逃竄?
現在,永山沒有時間去思索那麼多問題,在近到甚至能看清那黝黑的臉膛時,他終於在其中一些人的臉上看到那稍閃即逝的絲許懼意,那熟悉的神情讓永山的臉上終於流露出一絲冷酷的笑容。
是了,是了,他們也會害怕。這朝鮮兵也會害怕!就在幾息前,他甚至以為這些朝鮮軍根本就不知恐懼為何,現在,看到他們同樣會害怕之後,勇氣再一次於永山的胸膛中瀰漫起來。
“殺……”
三尺長的馬刀被永山高高的舉向半空,就像是進攻的號角一般,在他的周圍數十名隨同他從吉林來到奉天,在奉天、熱河等地撕殺了半年有餘的騎兵們,無不是在這一瞬間的興奮的嚎叫起來,他們即將衝破敵陣。
在付出慘重的代價之後。他們即將贏得這場戰鬥的勝利,他們似乎已經看到紅頂子落了下來。還有那能白花花的銀子,所有的賞賜都將落在他們的身上,所有的犧牲都將得到回報的,最重要的是活著的人將得到回報。
“武勇如永山!悍勇不過永山啊!”
始終用望遠鏡注視著戰場的聶桂林瞧著永山躍馬衝踏敵陣的瞬間,整人不禁激動的翹起腳尖,曾經,面對著戰場上千百匹倒斃的戰馬,瞧著那越來越稀落的馬隊,他曾一度以為這一仗怕是要敗了,可眼下永山卻猛的一下衝進了敵陣,如何能讓他不激動。
“當真不愧是將門虎子!”
聶桂林禁不住感嘆一聲,永山是而其先祖卻是明末名將袁崇煥,多年來深受朝廷信用,其父更是前吉林將軍,尤此可見朝廷對袁家的信任,而如今天這位將門虎子的表現更是讓聶桂林倍覺驚奇,擱關內這樣的公子哥兒,沒準早都吃起了祖宗的餘蔭了,那裡會這般的拼命。
“快,傳令步隊出擊,傳下去,凡衝進敵陣者,賞銀十兩……”
現在還不出擊更待何時,對於聶桂林來說,他似乎像是看到了勝利的希望,隨著步隊衝鋒的同時,那“賞銀十兩”的喊聲亦於戰場上回蕩著。
當清軍馬隊越來越近的時候,滿面硝煙的田中玉的臉色一變,立即大聲喊出了一道命令。
“守住、守住,擅撤者,殺!”
這是新軍的軍紀,戰場上的紀律容不得一絲懈怠,而在戰士們的臉上流露出絕望與恐懼交錯的神情時,那揮著馬刀騎來的騎兵此時已經逼近咫尺之距了。
操著戰馬飛越戰壕的瞬間,永山揮動著手臂,那手中的馬刀在半空中劃過一道銀鏈,在戰馬衝擊力的拖動下,刀尖飛速朝著戰壕中的一個戰士的頭上砍去,鋒利的刀鋒瞬間劃過戰士的脖頸,在鮮血飛濺中,那腦袋被刀鋒拖飛至半空與身體分了家。
在敵騎衝來的時候,一個戰士無助的挺起步槍,試圖用步槍擋住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