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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部分

可於這城中卻盡是些髮梢近肩,披散著半長髮的男人,只有那些義軍兵勇方才會如和尚一般剃上光頭,盡剪辮子。

“信心!”

“錢塘樓”二樓的包間內,幾名穿著軍裝青年在店小二將一道菜上來時,其中一人開口說道。

“你看,這小二的頭髮梢都留到肩膀上,這就是心不在我的表現,他們還等著清軍打來時,重新把辮子給接上!”

放下手中的筷子,趙錢禮的眉頭猛然一鎖,盯著窗外街上那些披散著頭髮的人狠聲說道。

“這些人當真是做不夠的奴才,以我看來,與其這般寬宏,倒不如直接下令,像滿洲人一般定下發制,膽敢違制者,重罰!”

殺氣騰騰的一番話,只讓這包間的氣氛頓時一變,可他身邊的好友,卻大都是不以為意的一笑。

“樹禮兄言重了!”

站起身來,王富走到窗邊,看著街上的路人。

“這兩百四十八年的奴役之創,又豈是朝夕可除,樹禮兄可曾記得,李?《燕途紀行》中所記,在偽清順治十三年到達山海關,路上也看到“市肆行人見使行服著,有感於漢朝衣冠,至有垂淚者,此必漢人,誠可慘憐”;十月初三,他在北京正式朝見後,也發覺“華人見東方衣冠,無不含淚,其情甚戚,相對慘憐”。而到了偽乾隆年間,我國人對於這種本來屬於漢族的衣冠已經不太熟悉了,這使他們不僅只是陌生,而且也是好奇了,人性善忘,焉能怪之。”

在說道出“人性善忘”時,王富的心底卻是泛起五味來,當初他不也是這忘宗芸芸一人嗎?若非於朝鮮所讀所思之事,又焉有心中大中華的覺醒,而於國人呢?或許他們記得自己曾是漢人,但卻早已將辮、滿式衣袍視為中華的一部分,習慣成自然。

而這種自然如何改之?

辮子可以剪,衣冠可以改!

但人心呢?

想到人心,他不禁想到那些曾手指大傢伙言道著“無君無父亂逆賊徒”的官員以及讀書人,似乎對於他們來說,民族、國家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唯有所謂的綱常,所謂的“君恩當報”,對於這種人又當如何?

“殺!”

一個字眼從譚嗣同的口中道出時,全沒有一絲的猶豫,不過他所指的殺,殺的卻是剛剛捕獲的數十名為滿清提供情報的百姓。

君恩如山?

對於譚嗣同來說,至少現在他完全沒有一絲這方面的情感,作為起義者中的領導者,對於他來說,眼下最緊張的責任就是領導數萬起義軍贏得這場起義的勝利。

“復生,這其中還有幾名本地的賢達,若是不問而斬,豈不……”

不待唐才常把話說完,譚嗣同身邊的軍事顧問李勤玉卻堅定的說道。

“副都督,現在正值關鍵之時,如若我們不能迅速建立起新政權的權威,不能讓民眾從支援反動的、腐朽的滿清政權轉向支援革命的新政權,那麼勢必將遭到其猛烈的反赴,而在建立權威的過程中,革命的暴力是不可避免的!”

暴力是不可避免的!

作為軍事顧問,李勤玉的主張非常鮮明——他認同革命的暴力,正如同他正在試圖做出的嘗試一般——透過革命的暴力去清洗民軍中一切“不利因素”,

“現在,我們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考驗,在地方,許多人依然選擇同滿清殖民政權合作,他們隨時都有可能背叛這個民族,甚至在民軍之中,亦有許多人,他們或明或暗的背叛了革命,”

注視著譚嗣同與唐才常,李勤玉的神情肅然,卻又帶著不容質疑的味道,見兩人似乎是在猶豫,他又刻意強調道。

“現在眾所周知,府中已經於朝鮮舉起義旗,在短期內,府中必須集中全部的力量用於進攻滿清軍力,實際上,相比於杭州,北方現在承擔著更多、更大的壓力,這亦是府中能夠為我們做的最大的犧牲了,現在,我們必須要依靠自己,滿清政府從北方騰開手前鞏固革命的政權,鞏固革命的成果……”

如果此時唐浩然聽到李勤玉的話語,一定會好奇自己的這個學生是不是受到了什麼刺激,言語中無不是帶著“革命”,事實上,李勤玉並不算是一個“革命者”至少不是真正的革命者,甚至對於革命一詞的體會,還是在圖書館中看從書本上獲得的,正如同他對革命的理解一般——法國式的革命。

“現在,我們必須要用革命的暴力去警告所有心懷異心的人,”

話聲稍稍一頓,李勤玉的聲音又是一揚。

“尤其是在民軍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