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的瓦解了朝廷與疆吏間的最後一絲信任。
“大人,此事當如何處之!”
周馥的話讓坐於椅上的李鴻章從內心的悲愴中回過神來,他看著面帶憂色的眾人寬言道。
“諸位,朝廷現在離不開咱們!”
這是事實,朝廷離不開北洋,朝廷還指往著靠北洋去彈壓杭州的變亂,更需要北洋去阻擋唐浩然的兵鋒。
但在另一方面,北洋未必不能離開朝廷,雖說北洋每年需協餉數百萬,可如若沒有朝廷,靠著直隸之稅,未償不能維持北洋,更何況,到那時,又豈會只有直隸總督所轄三省?
當然,這也不過就是大家心裡想想罷了。有些事情,可以想,但不一定能做,至少眼下卻是不能去做。他們可不像唐浩然那個愣頭青,話再說回來,從古至今改朝換代時,敢為天下先者又豈有一人為皇?
“把電報傳於朝廷,”
李鴻章隨口吩咐了一聲,然後又留下了周馥與張佩綸。
“蘭溪、幼樵,你們留下來說話!”
待到眾人離開大簽押堂後,已經七十歲高齡的李鴻章,邁著蹣跚著步子,慢慢騰騰地朝著後堂挪了過去,他的背景顯得有些落寂,微微垂著首,任由都能體諒得出此時這位已經年邁的老人,內心的苦楚,他拼了一輩子保護的大清國,便是這般對待他這個忠臣。
“大人!”
瞧見大人的模樣,周馥只覺眼眶一熱,連忙上前攙扶著大人,而李鴻章卻擺了擺手。
“蘭溪,你說這朝廷當真沒有滿漢之別?”
豈只是有!
當年咸豐帝在位,發亂據江寧為都,曾許諾,復江寧者為王,而曾文正公所得的賞賜是什麼?如若曾文正公是旗人,又豈能不得王位?
滿漢之別豈只是有,滿漢之間根本就是天地之別!
“大人,國朝畢竟是以滿洲而主中國!”
在私下裡,周馥倒是沒有了什麼顧忌,更何況對於朝廷的做法,他亦是深感失望。嘴上自然也就談不上客氣。
“國朝畢竟是以滿洲而主中國……”
輕聲喃語著這句話,李鴻章只覺得的內心越發的疲憊,幾十年來,他千方百計的維持著朝廷的體面,為了朝廷,為了大清國,即便是個人承擔再多的屈辱他也認了,可他從未曾想到,自己的苦心維持,靠著給這大清國糊上一層光亮的紙殼,維持著大清國的體面,可到最後卻落得這個下場。
儘管現在朝廷不見得會對北洋下手,可將來……
“大人,現在倒是不需要擔心朝廷這邊,關鍵是,這件咱們怎麼應對,這唐浩然的兵鋒如何擋?……”
搖搖頭,李鴻章打斷了張佩綸的話,看著周馥說道。
“這些事都不重要,重要的……”
“天下八督!”
周馥吐出這麼一句話來,而後看著張佩綸說道。
“唐子然的兵鋒所指者,目前不足為懼,為懼者,實為其它七督所指,若非如此,朝廷又豈只用一言而促兵?”
周馥口中的一言指的是皇上的一句話,“著北洋衙門差精銳之兵平以唐逆”,這句話,實際上已經表明了朝廷的態度,真正讓他們放心不下的,還是天下八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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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心生異(求月票)
天下八督,於“我大清”的官場上指的便地方的八大總督,直隸、兩江、湖廣、兩廣、閩浙、四川、陝甘以及雲貴,其中地位最高者自然是直隸總督,尤其是打從直隸總督兼起北洋大臣,權勢更重,至於兩江總督,則因為其稅賦重地,加之兼南洋大臣,其權勢只比直隸總督稍遜,而湖廣大總督其地位卻是稍遜。
天下第一督,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原本位列直隸總督之後,各督排名第三的湖廣總督,便開始挑戰起這一“稱號”來,不過這兩年湖廣確實有挑戰直隸的本錢——自張之洞出任湖廣總督後,便於湖北大興洋務,漢陽鐵廠、兵工廠、武昌造船廠、大冶鐵礦、湖北官紡局、湖北生絲局以及湖北船政局,甚至就在年初,因為湖北煤質不堪煉焦的原因,更與兩江總督合作,於淮南九龍崗探得煤礦。
正是得益於一系列官辦工廠的興盛,對使得湖北隱隱成為舉國洋務領袖,加之年初時,因湖南推行煙土專賣,藩庫收入激增下,作為湖廣總督的張之洞更是開始自修皖省的煤礦鐵路,以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