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雍正爺那會那些人拿著什麼“祖制”整出個“八王議政”的妖事來,可最後讓張廷玉給破了。可今天。這唐浩然假口朝廷亂政的名議。推出了一個“八督議政”來,這個時候誰能為朝廷破去,更何況,今天的大清又豈是昨日的大清?
當年的朝廷是“一言九鼎”,現在的朝廷能不“一言九頂”,就謝天謝地了!過去朝廷對疆吏唯能千方平衡以為維持,無論是中樞也好,地方也罷。大家都維持著表面上的平衡,疆臣們還算恭敬。可現如今倒好,他唐浩然硬生生整出了一個“八督議政”來,雖說現在疆吏們都沒怎麼說話,可縱是身處深宮之中慈禧也知道,這八督都在那裡等著,等著朝廷挑破最後一層窗戶紙。
但這層窗戶紙又豈是能捅破的,一但捅破了那層窗戶紙,這大清國還是大清國嗎?到時候朝廷可不就成了擺設?
正因如此,這“八督議政”非到萬不得已是絕不能受的。可若是不接受這“八督議政”地方疆臣離心離德起來,誰又能保住大清國?左右為難的慈禧這會也就只能把全面的希望寄於恭王的身上了。畢竟當年也就是恭王救了大清國的江山。
“回太后,北洋衙門已調選精銳駐守榆關,以兩萬之師固守榆關,並輔以重炮必能保榆關於不失……”
奕訢連忙把李鴻章於奉折中的話語一一加以上重複,兩萬之師守關,這是李鴻章好不容易抽調出來的部隊,自從遼陽大戰左寶貴陣亡,奉軍精銳盡失之後,先前朝廷主張的“迅圖進剿,先發制人”,便成為了笑話。
而身為北洋大臣的李鴻章則趁機主張“先定守局,再圖進取”,若進攻漢城,“必須添勁卒十萬人,步步穩慎,乃可圖功”。對這一主張縱是朝廷再是反對,也只能點頭稱是,畢竟,現如今這天下能打的也就只有北洋,他李鴻章說得這麼辦,那就這麼辦吧!
雖說朝廷認同了李鴻章的法子,可並不表示朝廷沒旁的想法。十萬……縱是現在朝廷擠出這十萬勁卒來,他唐浩然又豈會給朝廷那麼長的時間,當然,這些都是後話,別說是其它人,就是恭王自己個也被駐朝新軍的持續半月的一路猛攻猛打打蒙了,縱是大清國當年定鼎中國時,兵威之盛也不過如此。
“他李鴻章倒是持重,這添募勁卒十萬人,步步穩慎,乃可圖功。且不說要花多少銀子,縱是他募了這十萬兵,恐怕還沒等他募齊了,恐怕唐浩然的逆軍就打到京城了,到時候,那十萬兵大清國還能用得著嗎?”
可不就是這個理嘛,到最後大清國的銀子募的卻他李鴻章的兵,強壓下心頭的不滿,慈禧盯著恭王追問道。
“傳旨給李鴻章,令其速調精銳馳援榆關!榆關國之要地,斷不容有失,還有……”
話聲稍頓,慈禧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接說道。
“過去大家要辦水師的時候,都說什麼是保京畿於不失,可現如今,這唐逆的大軍都快打到眼前了,這北洋水師呢? 六爺,這事兒,你得放在心上!”
瞧著是一聲輕言輕語的吩咐,可那話間卻透著發自肺腑的不滿來,若是李鴻章在這恐怕早已經嚇的一身冷汗,可現在這會被“滿漢之別”和“八督議政”攪得不得不千方百計維持疆吏之心的朝廷,至多也就是像這般發發嘮叨。
可現在,這話縱是傳到了天津,怕也不會再讓他嚇的渾身 “抖似篩糠”,這恰恰就是權臣與人臣的區別,甚至就連同慈禧,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也還有那麼些顧忌,甚至沒有直接提什麼著北洋水師出兵,只是讓恭王“上點心”而已。
“太后,這旅順已失,水師彈藥難濟,一時難以為用,海軍衙門和李鴻章都上了謝罪的摺子,臣以為,還是不宜追究的好……”
奕訢一如過去般的和著稀泥,實際上這正是他的精明之處,當年平髮匪的時候,他靠的就是這種和稀泥,在群臣皆言曾國藩不忠時,其為其張目,甘為其朝中助力,從而令曾國藩唯以忠心相報。精明如他,這會亦知道現在於朝廷來說只能這般和著稀泥了,否則惹出什麼亂子。都不是他所能收拾的。
儘管他主張任用漢臣。可骨子裡卻對漢臣持以懷疑的態度。正因如此,他才會對以李鴻章為首的疆吏加以警惕之餘又百般的示好,如此一來,他反倒不若當年對曾國藩那般遊刃有餘了,畢竟當年朝廷還有那麼些權威,而現在呢?除了這京城,還有東北和蒙古,這大清國的天下可都是漢臣的。
“還有。太后,既然現在唐逆兵鋒直指京畿,還是得讓李鴻章主持的好,以臣之見,還是得請李鴻章來一趟京城!”
現在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