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回的話,下一步我們再商量。”
性格本就固執的的張之洞一聽,頓時咬住牙關,繃緊著臉,思索良久後,才從嘴裡迸出兩個字。
“不遣!”
“對,應該不遣!”
桑洽平臉上露出欣慰之色,頗是贊同的點點頭,若是遣了,以後無論是朝廷或是地方,都會以其軟弱,進而欺凌。
“你看下一步怎麼辦?”
深之其中利害的張之洞,連忙請桑治平坐下來。
“得想個辦法應付朝廷。”
桑治平將軍機處的急函上下打量著,腦子裡有了一個主意。
“看這樣行不行?”
“怎樣應付?”
“你就給朝廷上個摺子,說這些親兵本是淮勇。他們不慣廣東水土,寧願回安徽原籍務農,不願再回軍營。現遵旨就地遣散,發給途費,讓他們回原籍務農。朝廷之所以這樣,不是因為廣東少了二百號親兵,而是怕你在湖北安置跟隨已久的將士,只要這些人離開了湖北,朝廷就不會過問了。”
桑治平笑看著張之洞,拿出了一個最簡單的法子。
“來廣東的淮勇,幾乎沒有幾個能適應那裡又熱又潮的氣候,都想回家,這個說法應付得過去。麻煩你告訴叔嶠,叫他按此意思擬個摺子。”
軍機處寄來的這道上諭,提醒了張之洞,立即要做的事情除鐵路、礦務、鐵廠外,這組建湖北新軍的事也不能拖延太久。若時機未成熟,可先像那日在船上唐子然所說的那般如腓特烈大帝般於湖北辦一所陸軍學校,早日培養一批新式軍官出來。
想到唐浩然,張之洞心底的火氣頓消,反倒大好起來,像是獻寶似的對桑治平說道。
“仲子兄,這次與船上,我結識一位精通西洋的大才,論於西洋之事的瞭解,恐怕國內無人能及,其所言所說可謂是刻骨三分!”
桑治平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看著張之洞說道。
“香帥,莫非又是一個辜鴻銘?”
桑治平口中的“辜鴻銘”指的是其確實精通西學,但也就僅限於此了,在他看來,辜鴻銘只是個精通西學的學問人而非精通洋務,以至自入幕以來只能充當香帥的“洋文案”。
“絕然不同,絕然不同!”
也就只有桑治平敢對張之洞說出這樣的話,而且其還不惱,張之洞連連擺手道,接便將那日與船上兩人夜談一一道出,最後張之洞又笑道。
“所以,我令其將歐行所聞所悟書寫成冊,計劃與湖北將其刊版成書,仲子,你若有時間,也可以一看,大張見識啊!如今我欲以湖廣大辦洋務,正是需要這樣的人才!”
桑治平端起茶碗來不做聲,慢慢地喝了幾口茶,放下茶碗後,從從容容地開了口。
“若是刊版成書,我定會買來看上一看,但香帥,辜鴻銘之才又是如何?”
雖說張之洞一行不過初抵武昌,但桑治平卻已經從趙竹君的口中知道了唐浩然的大名,不過也許是因為這幾年見慣了精通“洋學”的人才,對於那些人,也便沒有那麼多期待了。
“湯生確有大才,論於西洋學問之精通,國內無出其左者,”
別說是張之洞,在廣州時即便是許多洋人亦佩服辜鴻銘的滿腹西洋學問。
“那我的學問又是如何?”
桑治平的話讓張之洞一愣,他旋即認真的說道。
“論以學問,仲子兄猶在我上!不過仲子之才卻是平日才,而弟做的卻是亂時官!”
看似簡單的一問一笑中,張之洞點頭說道。
“仲子兄的意思我明白了,你說的是,現在我身邊需要的是精通洋學,能辦實事的人。”
說到這,張之洞想到了李合肥幕僚中最為其所任用的洋務人才,那位年薪六千兩黃金的伍廷芳,其便是能做事的人,自入李合肥幕內出任法律顧問,參與大小事無數,更於中法談判期間挽回中國利權,再細數李合肥幕中諸人,但凡精通洋務者,無一不是皆有所成,而反觀辜鴻銘,雖學問顯達,但其與鐵路、鐵廠又有何用?
“香帥,至於這唐子然,如何用,現在還不急,為其刊書揚名又有何妨,這用人之道,豈能因其一言而用?”
桑治平眨了眨眼睛,狡黠地笑著。
“若其確實才華,待時機成熟了,其自然會給你以驚喜,又何需急於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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