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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部分

依靠百姓自主推動。

雖是自主可卻又因官府鼓勵,使得福州城外湧現了一片西式廠房,在新政推行以來從南洋歸來的華商紛紛於福州、廈門等地創辦工廠,正是這些大小不一的廠房和諸如機器米廠、繅絲廠等工廠使得福建顯出了幾分勃勃生機。

3月的福州城正值春暖之時,城內的大街上這會正在安裝著路燈,在街頭上來回巡邏的警察,保障著城中的治安,而在這看似穩定的背後卻是暗流湧動——年前先是總督大人患病的訊息傳到,到現在又傳出了總督大人病重的訊息,若是在過去,人們至多也就是些許惋惜,而今時卻不同往日。

過去,這總督也好、巡撫也罷,都不過是朝廷的官兒,人死如燈滅,於朝廷來說無非就是下旨褒獎一番死者的功績,於地方上而言。無非就是走馬的官兒再換上一位。可那畢竟是過去,現在“九督議政”之下,天下之權盡歸九督,至於那朝廷早都成了一個擺設,如若總督大人病故,那會是何人接任總督?

是大公子?還是朝廷重新委上一位?

從年前的“偶感風寒”再到年後各方人物紛紛探視。此時的福州城吸引著全中國的眼睛,畢竟未來閩浙總督之位的歸屬,直接關係到九督的利益。

作為“九督”之一的閩浙總督卞寶第於這地方總督中其出身到也算是歸正——咸豐元年的舉人,從刑部主事一路坐至閩浙總督。而現在其卻極有可能成為第一個“下位”的總督,如何能不引人注意?

而在這萬眾矚目之中,正月十五將過時,一個好訊息從總督府中傳了出來——大人身體漸愈,甚至在正月十五時,還設宴宴請了府中幕僚官員。人們都為卞寶第渡過了這一難關而高興,不料一月之後他的病情猛然陡轉,甚至相比先前更加嚴重一些。

今天,剛一起床卞寶第便忽覺精神很好,他叫家人拿幾張報紙給他看看。作為其長子的卞緒昌便找出幾張送了過來,若是說推行新政之後,什麼最是新鮮,怕就是這一張張新聞紙了。新政解除了報禁,任民辦報。且不說他地,單就是福州城便有多達十餘份報紙,不過現在卻已經到閉四五家了。

從兒子手中接過報紙後,卞寶第戴上老花眼鏡慢慢翻閱。依如往日一般,他試圖在報紙上尋找著與官府、官員相關的文章,過去他倒是沒有意識到報紙的重要。而在過去的八個多月間,他正是透過報紙將摘掉了那些欺上瞞下的官員頂戴,這報紙的監督之用,著實於他這樣身居高位者有利,甚至這報紙現在都因為民申冤而得了“青天”之名。

當然。沒有人知道,去年卞寶第不過只是借報紙監督之機,對福建、臺灣的官場加以整治,將大批的官員換上了自己人,從而達到收權於總督府的目的,不過這一切不過只是剛剛開始,但現在這一切似乎因為他的身體全給耽誤了。

“若是能再給我兩年的時間……”

心裡這麼想著,卞寶第看了一眼旁立著的長子,自己這個兒子雖說年輕時隨侍自己於湘、閩等省任所,雖說事親極孝但屢試不弟,卻是卞寶第心底的遺憾。他能鎮得住這閩浙的天下嗎?

這個問題讓卞寶第的眉頭猛然一皺,儘管在內心深處,他仍視自己為大清國的忠臣,但這並不妨礙他同李鴻章結為兒女親家,將女兒嫁與其三子,至於六子又是張之洞的大女婿,看似與北洋結為一體的他,同樣也在為自己作著打算,這兩頭下注便是其一。

可現在呢?

若是自己撒手歸西,自己的這幾個兒子能撐得起閩浙的門面嗎?

基於對其它八督的瞭解,卞寶第非常清楚,對於那些總督來說,他們自然希望閩浙能歸於卞家,這將會開創一個先河!但是開了這個先河的卞家能守得住這份基業嗎?

想到閩浙的基業,卞寶第卻又想到了浙江巡撫袁世凱,儘管在名義上浙江屬於閩浙,但現在那也只是在名義上,在李鴻章的支援下袁世凱在浙江大刀闊斧的推行著新政,以袁世凱之才,又豈是緒昌所能抑制,如若他日……史書中那充滿血腥味的一幕幕卻不時的於卞寶第的心底浮現出來,以至於他的後背全溼成了一片。

可該怎麼辦?

難道要把閩浙交出去?交給誰?

交給袁世凱?

那無疑等於交給他的兒女親家李鴻章,一但李鴻章獲得閩浙,東南之地將盡為北洋所據,到那時候……張之洞那邊又要如何交待?於張之洞而言,其又豈不希望得到閩浙,圖壯自身。

如此這般一想,卞寶第反倒是後悔起自己當初的兩頭下注了,若是沒有兩頭下注,現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