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唐浩然會做這種虧本生意?當然不會是什麼虧本生意,數百萬的定單可助工廠成長之外,且又能交好內地,令內地各省永用朝鮮煤,而不至改用他煤,畢竟相比於其它,朝鮮煤才是北洋公司最大支柱,如省省視為為對手,勢必會改用他煤以免“資敵”,而現在各省為謀這平空多出的煤利,亦會千方百計推動朝鮮煤的銷量。
有了煤利、煙利作為支援李鴻章不至因財力窘迫,無力維持陸海軍,進而丟去“天下第一督”的帽子,至於張之洞,因其地處內陸,雖坐擁湖廣財賦重地,但至少在未來幾年內只能步步追趕,至於劉坤一縱是其練成新軍。恐亦只能置於兩人陰影之中,
但地方上的實力是平衡了,未來七八年間。李鴻章會千方百計維持自己的地位,而張之洞會的千方百計的提升自己的實力,可朝廷呢?這幾年的局面靠著他們相互牽絆可加以維持,可幾年後呢?非得練新軍不可!
但練新軍的銀子從那來?
稅款上已經沒了指往的端方,只能把希望放到東北的那位唐大帥身上,相比於李鴻章,張之洞。那位東北的唐大帥才是真正的威脅,可即便是這樣,端方還是找上了門來。如地方上一般。索要起煤利來了,只不過他要的不是代理朝鮮煤,而是直接拿走煤號以便從京西煤中獲利。
“朝廷維持……”
於心底暗自一笑,李光澤看著端方笑道。
“大人應該知道。這華揚號是我家大人的私產。若是沒記錯的話,這朝廷還回來的時候,那生意可是損失了五六成!”
李光澤說的是當初起兵時的舊事,那會滿清朝廷可是把大人在京城的產業全都沒有了,後來雖說又歸還了大人,可即便是不計其它損失,這煤號的生意也損失了足足有五六成,至今都恢復不了元氣。甚至一日不如一日來。
“即便現在大人同意把煤號讓予朝廷,那大人又打算如何維持這生意?若不然只靠那幾萬兩銀子。又豈能解朝鮮廷燃眉之急?”
這幾個月瞧著恭王等人一副試圖扭轉乾坤的模樣,李光澤之是一陣心驚肉跳,他怕的不是他們當真扭轉了乾坤,而是怕他們毀去了今的那局面,甚至就連同那織布局之類的建議,也是他透過他人之口提出的建議,他最擔心的就是恭王等人別下了狠心,徹底斷了八旗的旗餉,然後引起什麼禍亂來,到時候想平定禍亂,西苑的那些人定然是指往不上,若是李鴻章趁勢進京的話,到時那局面又會如何?可無論如何,那都不是大人需要的局面,這朝廷無論如何,都得先維持住,至於這煤號……華揚號的生意之所以一日不如一日,不正是因為這城中的百姓對大帥這樣“亂臣賊子”的牴觸嘛。
這京城當真是“天子腳下”,這城中的百姓,若是說八旗子弟對大帥沒有好感,李光澤倒也能理解,可問題是許多漢人提著大帥時,也是言道著大人是“亂臣賊子”,似乎對於他們來說,這大清國才是中國的正統。
如此一來,他們自然不會像過去般用華揚號的煤球了,畢竟這那煤號是大帥的。可現在端方卻看上了煤號,這不能不讓人稱奇。
“解不解燃眉之急並不重要,重要的是……”
話聲稍頓,端方看著李光澤說道。
“是讓朝廷看著實利,有了這實利,辦起事來也就會順手一些!老兄,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端方的回答讓李光澤的心頭一警,甚至就連同瞧著其的眼光也發生了變化,這會他才算真正知道,為何奕訢會不顧阻力以其為戶部尚書,單就是這份眼光便不是其它旗人所能相比。
雖說現如今這滿人的朝廷是一天不如一天,可卻依然有些王公大臣死守著舊時的規矩,在辦廠等事情上更是推三阻四的,甚至就連同奕訢想辦機器局,生產供八旗新軍使用的槍彈,都為大臣所阻。
至於自來水廠、電燈廠以及織布局等工廠,也有重重阻力,雖說計劃可待到直建起來還不知要到猴年馬月。而端方卻反其道而行之,他想先把煤號收起來,然後用煤號的實利去說服那些養廉銀被“孝敬”予朝廷的王公大臣。
“理倒是這個道理!”
點點頭,李光澤盯著端方看了好一會,直到看的端方心裡發麻,甚至以為對方動了殺機時,才突然笑說道。
“但願如此吧!”
但願如此吧!
現在那些王公大臣還能靠著奕訢去壓著,靠著慈禧去鎮著,這叔嫂兩個內外配合起來倒是極為妥當,甚至朝廷用度不足時,那位“誰讓我一時不舒坦,我就讓誰一世不舒坦”的慈禧不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