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鍾長國瞧著那煙盒,連忙接了過來,這煙擱關裡頭可得好幾塊銅元,當兵養家的他可沒這麼闊綽過,平時吸的可都是兩個銅元一斤的土煙。
“兄弟,你這煙,當真是隊伍上發的?”
一直以來,關於東北軍的種種“謠傳”總是在關內的軍隊中傳播著,那些“謠言”更像是一個傳說,什麼當兵的沒有軍餉,但是退役後卻有一塊榮田,除此之外,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恐怕就是像“兵艦煙”之類的東西,都是隊伍裡直接發放,當然是在戰場上,甚至有報紙上,東北軍就連草紙都發。
這著實讓那些軍裝都需“自費”的關內官兵驚詫不已,甚至在抵達東北的時候,在領取冬裝時,他們還特意問了一句,要多少錢,直到對方告訴他們免費的時候,他們才心甘情願的領取,畢竟這羊皮大衣瞧著就不便宜。
現在,瞧著這遞到眼前的兵艦煙,鍾長國自然好奇的問了聲。要知道在這次出征的時候,他可是特意買了二十斤菸葉,以免到時候沒有了煙吸,可在路上卻有人說,前線的部隊配發紙菸,而且還是大名鼎鼎的“兵艦煙”,兵艦煙之所以有名,是因為這種東北菸草股份有限公司在每個煙盒上都印著,每售一包香菸便取出一文錢捐助海防造船,而這煙盒上的圖形也是大兵艦。
“發的!”
李龍點點頭,將一包煙散完,不無得意的說道。
“兩天一包,標準配給,跟子彈一樣……”
得意之餘,他又瞧著面前這人問道。
“不知道的兄弟是從那裡來的?是北洋,還是?”
“俺是蘇北人,原本是浙江陸軍的……”
等待著火車的時候,因為時近中午的關係,飢腸轆轆的丁子豐正大口的吃著他從自己揹包裡拿出來的一點食物——壓縮餅乾,和其它的補給品一樣,都是在東北時領取的,實際上,這些從關內增援北方戰場計程車兵除去武器和隨身的秋裝之外,其它所有的補給都由東北,不,應該說是由朝廷提供,畢竟,現在他們是國家的軍隊。
幾名軍士的動作在這個時候是某種訊號,大傢伙都拿出了自己帶的乾糧,一些人甚至狼吞虎嚥地迅速吃下了整整一盒壓縮乾糧,甚至還有人起了那有些苦澀的巧克力——海南的熱帶種植園不但提供橡膠,同樣也種植有大片的可可樹,而於國內來說軍隊一直都是巧克力最大的購買商。
就在這些來自關內的戰友們大口的吃著食物的時候,李龍笑著對身邊的鐘長國等人說道。
“這下可好了,你們不知道你們吃掉的是啥,這可是一個星期的配給,如果我沒弄錯的話,你們得等到到了前線,才能領到下一次的口糧……”
他們的話,讓所有人無不是睜大眼睛,看著手中折開的壓縮乾糧,他們這才意識到剛才吃掉了自己接下來的行程中的食物。但食物的作用開始讓大傢伙覺得有了一絲暖意。
此時這些來自浙江的軍人們已經在寒風中等待了兩個多小時,嚴寒已經讓所有人開始感到西伯利亞冬天的威力。人們在鐵軌邊跑跳著,互相開著玩笑並原地跺著腳,有一些人拿出紙來開始寫信。
許文遠的手指已經被凍僵而無法拿筆了,作為一個南方人,零下十度的天氣對於他來說,就已經是前所未有的酷寒了,於是他只好開始觀察車站上的情景來打發時間。滿載著作戰物資的火車不停地穿過車站,將車站變成了一個擁堵不堪的場地,各樣的車廂綿延幾里出去。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雜亂無章的,車站的管理看起來也是同樣的一塌糊塗。軍列要出去時,只能轉到另一段鐵軌上,而在那些鐵軌旁也同樣站著一些像大傢伙這樣不知從哪裡來的其他連隊。當列車來時,士兵們總是站起來讓出路來,結果幾分鐘之後,剛讓開的這列火車又掉頭折了回來。
實際上,這種混亂是不可避免的,現在的西伯利亞鐵路上,除去保留著五萬多未撤退的俄羅斯僱員之外,還有六七萬來自國內的東北鐵路公司的僱員,除此之外,還有上千名軍官組成的軍管團體,語言上的障礙當然還有抵抗情緒,使得所有的一切都顯得的雜亂無章,即便是對於東北鐵路公司而言,他們同樣也在學習著,適應著如何使用佔領區的鐵路。
而這些戰士們身旁邊的這列火車似乎已經永遠地停在了這裡。要是這列火車不走,他們在車站的日子會更好過一些。為讓自己活動一下凍僵的腿腳,許文遠爬到停在他身邊車廂的視窗向裡望去。車廂裡黑洞洞的,整個列車滿載的是武器和彈藥。
這些武器彈藥,都是從國內運來的,在他們出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