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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部分

他就要離開德國了,實際上他之所以會來到柏林,就是為了等待柏林大學的同學們的畢業。

五年前,當年派出的第一批留學生,儘管有大半集中於德國,但卻分散在德國各地,就像林蔚之一樣,他就在海森堡大學,於維克托?梅耶門下學習化學,像柴田義這位三年前派出留學生,則在柏林大學。

雖說柴田義年齡比林蔚之大上兩歲,而且兩人既不同校,也不同其,但是因為其在化學方面的造詣,使得其早在兩年前,便同林蔚之成為了朋友,甚至在林蔚之看來,其未能入維克托?梅耶門下,確實有些可惜。

“社民主義者的事,我一無所知。”

柴田義一臉困惑。

“不過,國際主義又是什麼東西?”

“我也不太清楚,好象是猶太人的學說吧,反正就是階級啦,什麼的,哦,好像國際主義者是沒有祖國的,也是沒有民族的,似乎從俾斯麥當宰相的時候就對這些人也感到相當棘手。”

“他們真是奇怪,這麼優越的文明社會,還有哪裡不滿意呢?”

“嗯,可不就是這樣嗎?”

在海森堡大學的時候,林蔚之曾聽過一次社民主義者的演講,但那只是單純地出於好奇,並未充分理解他們的主張,當然更說不上服從他們的信念了。

對於剛從滿清的奴役中跳脫出來,直到同文學院才接受近代公民社會洗禮的年輕人來說,那實在是層次差距太大、刺激也太過強烈的東西,而且也不是他們這些拿公費來學習的人應該接觸的東西。當然,更重要的是,所謂的國際主義同他信仰的民族有著根本性的衝突。

但是,當林蔚之有意無意地望著前方的勃蘭登堡大門,和它對面勝利紀念塔的黃金女神像時,胸中卻激盪著剛才那個青年的喊叫。

“那真的只是瘋話嗎?”

他自言自語地在唇邊輕喃著。

“你說什麼?”

“剛才那個青年說,總有一天國際主義的大旗會高掛在那座門上。你敢說將來絕對不會有這一天嗎?”

“我覺得很難想象。……你怎麼會想到這種事呢?”

“歷史的變動實在非常激烈。就拿前不久的事來說……”

林蔚之再次凝視勃蘭登堡大門。這座十八世紀末由藍格漢斯依照雅典神廟大門設計。然後嵌上夏德製作的古戰車銅像的壯麗之門,是柏林的象徵與驕傲,但是……

“1806年秋天,法國打敗普魯士,拿破崙意氣昂揚地從那座門入城而來,並且為了紀念勝利,把那座古戰車銅像帶回巴黎去了。”

“嗯,這個我也聽說了。”

“可是。歷史如今已完全逆轉,你看!”

林蔚之指著晨曦下閃閃發光的華麗黃金女神像,這座位在凱尼西斯廣場的勝利紀念塔驕傲地向世人訴說著普魯士的三個勝利。1864年對丹麥戰爭及1866年普奧戰爭都獲得勝利的普魯士,於1870年與法國開戰,降伏了拿破崙三世。

“想想看,在1860年時,有幾個人能預見拿破崙三世不過數年就沒落了呢?當時,誰又想象得到普魯士會成為今天歐洲的強國呢?”

“你說得沒錯,我們的確無法預知將來的世界,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人類的科學會不斷地進步。”

柴田義似乎對歷史不太感興趣,對其所做的所談話做了結論。實際上,這也許和日本的命運有很大的關係,十年前,誰又能想到,有朝一日日本會成為歷史,歷史總是充滿了著太多的不確定因素。

但是林蔚之還想著剛才那位德國宰相有些陰沉的側臉,繼續回想十九世紀以後的歷史。

1812年拿破崙遠征莫斯科失利,逃回巴黎。過去臣服於他的各國得知法軍潰敗的訊息以後,紛紛叛起。1814年3月,聯軍攻進巴黎,五月時把退位的拿破崙放逐到艾爾巴島。

為了整頓戰後的歐洲,奧地利宰相梅特涅提議召開維也納會議。由於各國利益衝突,結論遲遲未定。1815年2月底,拿破崙逃出艾爾巴島,在坎城附近登陸,3月,他潛回巴黎再度登基,但在六月的滑鐵廬之役再度敗北,結束了他的百日政權。10月,拿破崙被放逐到遙遠的聖赫勒拿島,六年後結束了他寂寞卻波瀾壯闊的一生。

這段期間,因拿破崙再起而慌亂的各國終於達成協議,在15年六月八日簽訂維也納會議最後協定。這時德國抽到個下下籤,在梅特涅的策謀下分割成三十九個國家。

但是,國力顯著成長的普魯土,於1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