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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齎詔官聽他如此蠻不講理,哪裡敢強讓他開啟,可又知詔書是阻止他進京奔葬,若放他到京,豈不獲罪,只得說:“殿下大孝之心可敬,既已匆匆出境,又匆匆而回,看來非殿下之心所願的;但恰恰又與遺詔相遇,若放棄不看而直接自顧自地趕路,也似乎是不可以的。乞求殿下先少緩數日上路,容臣遣人星夜回京請旨定奪,這樣才兩不相礙。”

燕王不得已,只得在淮安住下。不幾日朝廷就差了人來,開讀了敕書,勒令燕王還國。燕王當即便跳腳發起怒來,說:“望梓宮咫尺之距離,卻不容孤王一展哭泣之誠意,這種做法斷絕人倫天理。既無父子,何有君臣?!”

一時怒髮衝冠在口頭將君臣徹底否認,並不等於實際上就可以不管不論君與臣的,所以燕王在跳腳發怒之後,仍是隻得恨恨而歸,到了本國後就與道衍商議對策,道衍道:“遺詔只能止殿下一時不還京,卻不能攔殿下終身不入朝。請待葬期一過,殿下悄悄入朝,看他們如何行事,未為不可。他難道又好降詔攔阻?”燕王聽了,高興地大叫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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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四面危機(3)

建文元年二月,燕王竟悄悄入京來,一直到了關外,才報單入城,朝中君臣果然不好攔阻,只得宣詔燕王入朝。

燕王原本就是個目空一切、英雄自居且又出身貴胄的人,此時的建文帝朱允炆是他的侄子,又一向為人仁柔,諒也不能治他,至於那兩班文武大臣,在燕王眼裡更是如土木偶人,全不放在心上,所以燕王進了朝門,直奔著丹陛,大踏步龍行虎躍般走了上去,到了殿前,又不山呼萬歲,也不行君臣之禮,竟然當殿而立,候旨宣詔。這時忽然左班中閃出一人,執笏當胸,俯伏奏道:“天子至尊,親不敵貴,古之制也。今燕王擅馳御道,又當陛下面前而不拜,請敕法司拿下問罪。”

燕王聽了,嚇了一大跳,連忙跪下奏道:“臣棣既已來朝,焉敢不拜?但苦於行路時勞累傷足,所以才站立候旨,請陛下恕罪。”建文帝傳旨道:“皇叔至親,當然不必說這個的。”

這時,又見右班中閃出一人,俯伏奏道:“天子伯叔,也不可目無國法!自古虎拜朝天,殿上敘君臣之禮;龍枝拂地,宮中敘叔侄之情。今燕王驕蹇不法,按法理當追究治罪。”建文帝卻傳旨道:“皇叔至親,朕為他網開一面,今天的事就不必追究了。皇叔暫且退下,待召入宮相見。”

燕王此時已嚇得暗暗發抖,聽到建文帝的聖旨,忙抹了把額頭不由自主滲出的冷汗,然後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燕王剛剛退出殿外,早有戶部傳郎卓敬俯伏奏道:“燕王智慮絕人,酷似先帝;況且他現在封地在北平,北平乃強幹之地,金、元都是在那兒興盛起來的。眼下不如乘燕王有罪,早早除掉以絕後患。若陛下以仁善之心,念親情之誼,不忍加誅,那麼就把燕王從北平遷出,改封到南昌去,這樣也可以了絕禍根。”

建文帝聽了,他那一向仁善慈悲的俊眉朗目間頓時全是表現得非常老道的仁與善,同時他用吃驚非常的口氣說:“燕王是朕的至親,卿如何能說出這個話來!”

卓敬道:“楊廣、隋文,難道不是父子嗎?父子難道不比叔侄更親近嗎?但這能阻止楊廣弒君殺父以登大位嗎?”建文帝聽了,默然良久,緩緩說道:“卿且退下,容朕細思。”卓敬還想再說什麼,但見建文帝一時是下不了狠心的,於是只好退了出去。

燕王從殿上一退出,忙問左右:“剛才說話的那兩位大臣是誰?”左右道:“右班乃御史曾鳳韶,左班乃侍中許觀。”燕王點頭嘆道:“莫謂朝中無人!”此後燕王小心翼翼,再不敢違禮輕上,等候建文帝的宮中朝見一過,忙忙回國去了,唯恐有變走不了。

■ 明年再斬程濟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何況齊泰、黃子澄乃先帝託孤大臣,他們對於同時代的司馬先生的野心洞若觀火,自然也就會密奏於建文帝,說:“燕王此番名義上雖然是入朝參拜,其實是窺伺動靜探聽虛實的。他見陛下而不拜,藐視朝廷,既經御史、侍中彈劾,就該敕法司拿下,以絕禍根,實在不宜縱虎還山,以留下無窮之後患。”

建文帝道:“燕王乃先帝愛子,今山陵骨肉未寒,即以其有失小禮而懲治之,不獨有失親戚之義,而且也並非孝治天下之道,朕實在不忍心如此呀。”

齊泰又奏道:“陛下以仁義待人,真乃堯舜之心也,但只恐人不以堯舜之心待陛下!聽說燕王現在正以張玉、朱能為心腹,招軍買馬,聚草屯糧,又廣招天下異人,其不軌之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