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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的一個女鬼。鞭炮聲從傍晚時便不時響了起來,與各家門前的熱鬧相比,街道上原本幾家還開著業的酒店也一個個關起門來,越顯空蕩。

“……客倌,我們要打烊了……客倌,客倌!”

路旁一家狹小的酒店裡,小二攙扶著爛泥一般的醉鬼走出來,泓香時虛扶了羽君一把想要拉她離遠些,不料小二一個沒有扶穩,那醉漢直直向羽君倒來——泓香時眼明手快拉了羽君一把,才避免了那醉漢撲倒在她身上,僅僅是驚了一下,一步之差見著那人倒在她腳下。

泓香時一貫優雅的臉上顯出不快,正要張口喝斥,卻突然一頓,令人難以察覺的“啊”了一聲。

羽君略略疑惑,正要順著泓香時的視線卻看地上的醉漢,卻聽得他驚呼一聲:“驚濤!?”

“驚濤!?”

那兩個字好似在羽君頭頂打了一記響雷,一瞬間整個人僵在原地。

泓香時已經俯下身去翻過那人的身體,那張陌生又熟悉的臉,讓羽君一時認不出眼前的人是誰。

這不會是驚濤……她認識了驚濤近二十年,驚濤不會是這般的……

如寒玉雕琢般的驚濤,不會是這般……

“無雙,來幫我……無雙?”泓香時一抬頭瞧見羽君的神情,微微一頓,眼中猶疑一閃而過,轉瞬卻又不著聲色。他抬手一揮,原本空蕩的街上瞬間多出兩條人影,不作聲的立刻背起沈驚濤。

“回去吧,無雙。”

羽君好似聽不到他的聲音,她腦中猛然閃過無數畫面——是了,過去的二十年裡朱羽君所熟識的驚濤,始終是沉默隱忍的,笑著陪在她身邊,不多說一句不該說的話……但是陸唯羽所見到的那個驚濤,她更不該忘記。

羽君的神色黯了下來,二十年的青梅竹馬,她卻從不知道驚濤的心意。

有誰能說,驚濤就不可以像旁人一樣,露出落拓的一面?

羽君沉默的跟隨著回了客棧,看著護衛幫忙著翠翠把驚濤扶到房內換下一身沾了酒汙的髒衣,用帕子清洗了頭臉安置好。驚濤顯然是已經醉得人事不省,她不顧翠翠和王爺的疑惑留了下來,親自照顧著他。

床上的人已不復當初溫潤如玉,他的臉色明顯憔悴了,冒出未修整的胡茬,幾乎已經成為了一個陌生的人。明明昨日他還是一個與她兩小無猜的玩伴,今日卻要面對他給的情,還有她給他的痛。

驚濤對唯羽的用心,對唯羽付出的關懷和感情,陸唯羽看到了,記下了,而那些記憶藉著她和陸唯羽共同的身體傳達給了她。那些發生在她死後,她本不該看見的東西……那些溫柔和感情,與其說是給陸唯羽,更確切地說是為著朱羽君……

如果當日沒有代替陸唯羽答應和驚濤的婚事,那場大火帶給驚濤的,也不會是如此沉重的傷痛——

羽君就那麼在床邊的椅子上呆呆的坐了一夜,在不遠不近,伸手便能夠碰觸到的地方。

*

直到早上的陽光透過眼皮有些過於明亮,沈驚濤才漸漸轉醒過來,只輕輕動了動,宿醉後的頭痛便搞得人苦不堪言。他用手揉著額頭順便遮了陽光,巍巍的睜開眼來,略顯模糊的視線中映入的便是一團粉紫。

再看去才知道那糰粉紫是坐在床邊的一個女子,逆光中看不清那女子的樣貌,只感覺到她靜靜看著他的視線,聲音溫溫淡淡,悠然傳來:“喝多了酒總是傷身,你也該知道借酒澆愁也不過一時,酒醒了依然沒有任何改變……或者,你是想就這麼讓自己醉死了事?”

只是一怔,沈驚濤頭痛的閉了閉眼,睜開來努力的去看清那女子的臉。

“請問,姑娘……”

“這是無雙姑娘——花散裡的湘無雙。”翠翠插進來,抱怨:“驚濤少爺,你怎麼搞得這麼……這麼……”

沈驚濤乍見翠翠一愣,顧不得問她為什麼在這裡,就聽到翠翠的話,終於看清了面前女人的臉——

“湘無雙!?”

那一瞬間,羽君在驚濤眼中看到的,是清清楚楚地厭惡。無關憎恨,只是厭惡。

他忍了一下頭痛,便支撐起身體下床來想要離開,翠翠急忙去攔,“驚濤少爺,您醉成這個樣子這是要去哪兒?”

驚濤腳下一停,拉住翠翠看也不看羽君一眼,冷道:“湘姑娘收留之恩沈某會記得,告辭。”說完拉著翠翠就向外走。

“驚濤少爺!你這是幹嘛,太失禮了……”

驚濤看了她一眼,眉頭微蹙,“你不是應該在莊裡好好待著,這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