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不在意人生何處,四處浪跡,到哪裡都無所謂,那也絕不是說他也不在意被人如此禁錮。他該如何做?這裡是水上,縱是拼上性命殺了出去,也走不掉。還是等上了岸再走……若能留下一條命,也好去確認一下湘無雙是否性命無憂……
想到殺人,卻短暫的暈眩,感到一陣噁心……
他自嘲的笑了笑,如今自己這般,還說什麼逃走,恐怕連這間房間的門也出不去。如此想著,有人端了飯菜進來,也無心下嚥。直放著慢慢變冷,又被撤了回去。
不久門外響起雅布的聲音,“你們都下去。”
“可是大哥,沙蘿她……”
“你們還知道誰是大哥?”
門口看守的人沒了聲音,乖乖開門。
驚濤看也沒有看他,走了妹妹又來哥哥,對於這些蠻橫霸道,殺人如麻的匪類,他無法苟同。雅布卻也不介意,進門之後就站在門口,雙手環胸打量著他……
好個玉雕一般漂亮的人兒……
他走近,竟一隻手勾起了驚濤的下巴。
“你做什麼?!”驚濤甩開那隻手,看著這個失禮的蠻夷。雅布嘴角微挑,收了手,緩緩問道:“聽說你不肯吃東西……?”
驚濤微微蹙眉,他吃不吃東西,幾時輪到這個水賊頭子來擔心了。
“不吃東西對身體可不好,纖羅人講究的是健康紅潤的美,你看來卻有些蒼白了。”
“不勞關心,這與你卻沒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有?看起來你也像個練家子,如今這麼折騰自己的身體,弄得成了個軟腳蝦,若被人欺負了也沒有力氣反抗……你這眼神,是不相信會被人欺負?這船上的人可都不是什麼善類,說不定偏偏有人喜歡欺負你這樣的……例如……我?”話音一落他一步邁近,拉住驚濤的手臂反剪身後,一把推到船壁上,將頭低下靠近驚濤的脖頸——“不信麼?”
“你……!!”驚濤奮力一掙,卻掙脫不開。雅布低低的笑聲從喉嚨裡發出,幾乎將臉埋進驚濤頸間。
——停!停!!你給我打住!!!
突然半根拖把棍子橫飛而來,正中雅布後腦勺,他轉頭,看見房門大開,門口卻空無一人。正要再轉頭,一聲尖叫伴隨碗盤破碎的脆響,沙蘿端著熱過的飯菜出現在門口,已經都孝敬了地板,一隻手指著雅布,“你……你!!”已然是氣得臉紅髮抖。
“大哥你在做什麼!?”
雅布給了她一個'在幹什麼你自己不會看?'的眼神,放開驚濤,耳邊風聲一緊,驚濤的拳已經反擊回來,他偏開身子,沒有完全躲過捱了半拳,兩人還沒有再交手,沙蘿大喝一聲“你!出去!!”直接扯住雅布的胳膊把他推出門。
“好,好,我走。”雅布轉瞬換了張臉,半推半就,走到門口卻沒有忘記方才那半根拖把棍子,問:“那是你扔的?”
“扔你個大頭鬼!”沙蘿氣急了乾脆拾起棍子衝他扔了過去,雅布眼疾手快關了門,棍子重重撞在門板上。
門板關閉的瞬間,雅布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那半根棍子不是沙蘿扔的。
不是她,這船上還會有誰?
*
羽君發誓,她再也不敢胡思亂想了。
當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才知道事實的可怕遠不是想象中那樣簡單……
男人,竟然真的會對男人……她僅僅從陸唯羽的記憶中窺探到那種叫做“基佬”的生物,以及過去零星聽說的“斷袖”的變態,卻從來沒有想到會發生在自己身邊……而且偏偏還是驚濤。
她輕手輕腳的回了房間,有些擔心方才因為一時情急丟出去的半根拖把棍子會讓雅布對她起了疑心。
阿舟沒在房間裡,他似乎並不是每時每刻都像影子一樣跟在她身邊,更多的時候他會消失不見,只在需要他的時候,才像從空氣裡濘生出來一般出現在身後。他是個鬼,羽君不奇怪。只是有著疑問,他是個擺渡人不是閒人,可以這樣時常陪伴著她,不去做自己的事情嗎?他該不會是為了自己才……
“阿舟,阿舟?”
屋裡的突然起了一陣風,變濃變黑,直至凝縮成人形。羽君每一次看著,都覺得是對心臟和承受力的挑戰。同時她也知道在這裡時不時會有人偷偷監視她,阿舟的這種詭異風格,無疑也是很好的威懾。
“阿舟,你回……‘下面’去了嗎?”
“不是,只是休息。”他沙啞低沉的聲音回答。他雖然不是懼怕陽光,也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