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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其實不是窟窿,是我躺著的床,中間似乎軟得無法睡人,一直在向下塌陷。我正準備喊人來,就發現周圍的傢俱統統消失了,只剩下一張床。床頭好陳舊,蜘蛛網結了一層又一層,在我頭部的上方還能看見碩大無比的蜘蛛正在吐白色的絲。我有掙扎著跳起來衝出去的慾望,可是手腳軟綿綿的,意識也漸漸不清楚,竟然想睡去……

夜裡,房間屋頂傳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走了一遍又一遍。我很煩,誰會在半夜裡不睡覺,來來回回地踱步子呢?

我很冷,腦子裡重複響起一句話:你應該起來到樓上去看一看。

哦!我沉沉地應著,爬起來。忽然發現身上落滿了斷裂的蛛絲,胳膊上頓時起了細細密密的小疙瘩。我抬起左手拍打身上的蛛網,它們紛紛落地,竟還發出嬰孩一般的微弱叫聲。這是什麼聲音,如此詭異?

第89節:古堡遺夢(5)

可我來不及想了,因為頭頂的天花板上傳來更急促的腳步聲。

咚,咚,咚……

咚,咚,咚……

是什麼人在上面跑來跑去?我很想看一看。

推開房門,沉重古老的木頭髮出“吱呀呀”的聲音,有種心惶惶的壓抑感。走廊裡的主燈都已熄滅,只有一排小燈,發出熒熒的青白色的光,像一條指示帶一樣,引導著我向樓上走。

奇怪,三樓並沒有人走來走去呀!連個影子也沒看見。走廊盡頭的陽臺有白色的窗簾在飛舞,落地窗開著,風從外面吹進來,很冷。我抱了抱胳膊,後悔沒有穿一件擋風的衣服上來。有人在說話,像是竊竊私語,仔細去聽,是一個女人軟得像糖水一樣的聲音。

我的腳在移動,似乎不是自己的主觀意識在控制它移動,但它的確是在向前走,要帶我走近那開窗的陽臺。我踩在陽臺的青石階梯上,沒有跨過去,已經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一個金髮大波浪的時髦女人正在圈著一個男人的脖子說話,我能隱約聽見幾個敏感的詞:那鄉下丫頭配不上你,踢開她……開始還只是嗡嗡的呢喃一樣的聲音,隨著風的吹送,那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那鄉下丫頭才配不上你,你是狄家的獨子,必須有個體面的尊貴的女主人,我一直愛著你的,只有我才是和你般配的……”

金髮女人正面對著我,她似乎看見了我,但沒有一點避諱,嘴角咧出一絲詭秘的笑,伸出舌尖去舔男人的耳根。

“劉易斯……”男人一開口說話,我的腦袋立刻僵掉,震得耳朵什麼聲音也聽不見了……

這聲音已經熟悉得深入骨髓,我怎麼會分辨不出?這是明陽在說話。劉易斯?那不是傍晚時大森林喊他出去接聽的電話?

他們……午夜時分,在這裡,互訴,衷腸嗎?

我像個受傷的小孩,受了強烈的刺激,離開那個冷颼颼的陽臺,衝下樓梯,撲進自己的房間。可是房間裡好黑啊!好黑!我想哭,突然發現自己如此渺小,哪裡都沒有我的家。

悲悲切切的情緒隱忍著,沒有發洩出來。

忽然間,那扇沉重的木門又開了,搖搖晃晃地裂開一條縫隙,走廊上青白色的光露了進來。

我盯著那束微弱的光看著,聽見了女子穿高跟鞋走過的聲音,卻沒有見到人,只有聲響,連影子也不見。然後那扇笨重的門又“吱呀呀”地關上了,發出沉悶的咚聲。

有腳步聲在向我走來,越來越靠近。我在黑暗中茫然地睜大眼睛,卻是徒勞。屋子裡有清脆的笑聲,越來越響,我在忐忑不安中心神動搖,終於忍不住大喊一聲:“誰在屋裡?”

我站起來,站到屋子正中間左右旋轉,是的,沒有一處是安全的,即便靠牆坐在地上,我也擔心是不是牆面上會突然出現一個人的身影,這些恐怖的景象鞭笞著我瀕臨崩潰的神經。能逃到哪裡去?我手腳冰冷,一個勁地打寒戰,瑟瑟發抖地抱著肩膀蹲下,這時聽見瑟簌簌的聲響,像是個女人鼻子裡輕哼出來的笑聲。我小心地轉動脖子向後看,看見了一襲長裙,黑暗中看不清什麼顏色,但是窗臺上的月光讓我知道這裙腳在輕飄飄地舞動。

誰,正站在我身後?

慢慢地向上看去,看見一張熟悉的蒼白麵孔,長髮垂在她的面頰前面,像個午夜裡的鬼娃娃。

我的喉嚨裡艱難地發出一點聲響:“小芫,我並不認識你,也與你無仇,你為何不肯放過我?”

她怪異地笑:“誰又肯放過我呢?”

我小心地忍著,壓抑著自己的恐懼,試圖和她溝通:“你若真的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