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他!
大森林!我在心裡默唸,圖書館內禁止喧譁,可我嗓子眼裡跳動的情緒已經不受我控制。我撥開擋在前面的人群,只希望馬上衝到書架對面去。
樟木架的另一邊,有我思念的人……
空野,像是有風在吹,心裡寒,四下安靜極了。我站在兩排書架的過道頂端,空落落地站著。有風,極寒的風,只是吹拂而過的是心,而不是身體……
他不在。
從過道的這一端,到另一端,短短的十幾步……我還是丟失了你。
為什麼不停一停?我在急促的腳步聲中聽見一顆心破碎的聲音。
空了,心空了。
那個讓我思念的影子,未能捕捉到……
一隻柔軟的手搭在我的肩頭,一個女聲輕輕柔柔地吹送到我耳畔:
“若惜……再這樣下去,你會瘋的……”
我回頭,對蘋果笑。
我在笑嗎?我心裡想哭,可我的嘴角是向上抿起的弧度,我要笑。不要讓你擔心。
“走吧!這裡沒有他。”
她抱著我的肩膀,歪著頭看我,眼神一樣落寞……
一抹殘陽映紅了天際,雲層像著了魔一樣神采奕奕,飄著緋色、橙色、青藍、淡紫的卷邊,不惜把金色的光暈塗抹周身。我們站在圖書館門前發呆,看著天。天的盡頭,不知道是什麼。
“想什麼?”蘋果問我。
“這麼美的夕陽景,大森林看不到。”
她皺眉,故意說著不著邊的話:“若惜,東門外的溜冰場開放了。”
“什麼?”有點摸不著頭腦。
“我說東門外的溜冰場開放了。”
第41節:疑案追蹤(10)
“哦。”我沒在意。
“莫言想請你去溜冰!”她忽閃著明亮的眼睛盯著我看,“你也知道,他那人比較木訥,自己來說總不好意思。大吉普或許心急了點,總想幫他。可是我們沒惡意的……我們想讓你快樂起來……”
我轉頭看看她,一向開朗的蘋果,怎麼也有為難之色?
“我不會溜冰。”看見她的擔憂,心裡些許不忍。
“沒關係,我們可以教你的。我們三個人架著你,肯定摔不了。”她眼底放出澤澤光彩,又恢復了那個明媚春天一樣的笑臉。
我衝她笑,有朋友,才不寂寞。
“你答應了?”
“真的不會摔嗎?”
“那是!我摔了也不能讓你摔啊!”她笑,咯咯咯笑個不停,是那種放下心來的寬慰。
“為什麼你摔了也不能讓我摔呢?”
“那還用問,我屁股上的肉厚唄!”她自己覺得話說過了,又哈哈大笑起來,還是那個活潑開朗的小人精。
第一次接觸溜冰,才發現原來穿上溜冰鞋的人們可以這樣瘋,真像哪吒腳下踩了風火輪一般,風馳電掣。
蘋果的蘇格蘭方格裙在旋轉飛舞,像一隻在冰凌上翩飛起舞的蝴蝶。她真是個運動神經發達的天才,只要是跳躍活潑的器械都能玩兒得漂亮。相比較之下,大吉普就笨拙很多。
“你不會滑呀,怎麼不早說?”蘋果嗔笑著衝大吉普伸出手。
“你也沒問過我呀!”大吉普擺擺手,不讓蘋果拉她,“別,我自己來,要是被你拉著,我還是學不會,摔摔好……摔摔就長記性了……”
“噗啪——”
大吉普摔得好脆,硬生生地坐在地上。
我在欄杆邊換溜冰鞋,半場外面都聽見了響兒。
“天啊!他的腚……受得了嗎?”莫言在我旁邊直齜牙,彷彿摔疼得是他。
“蘋果,你真不管他嗎?”我問飛旋過來的蘋果。
她笑:“誰叫他逞強呢,只要他開口叫我,我就去扶他,不然不去。”
“可是……”
“哐當——”
我的話音還沒落下,他又坐下了,這次更響亮。
大半個場子的人都回頭去看:這小夥子來這兒練習坐地神功呢?溜冰場的大理石地板不是兒童樂園裡的蹦蹦床,就那,這位都能落地彈起半寸來。可見其功底多麼深厚,胯下的肉墊更是不用說了。
我皺皺眉,有些不忍:“蘋果,真不管他嗎?”
她眼睛晃開,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手指卻在煩躁地搓自己的白襯衣:“摔唄!男人嘛……摔摔長記性……”
話音剛落,大吉普又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