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輕輕的喊了一句：“哥哥。”

這個詞語讓托爾心花怒放，事實上在洛基成年以後他就很少聽到這個稱呼了，即使剛剛被洛基用各種名目亂揍一通，卻依然無法讓托爾的好心情有絲毫磨滅。

有中佔了便宜的感覺，真不錯。

他把洛基拉著站起，張開手臂，將自己的弟弟抱在懷裡。

洛基的臉頰被這個人摁在了頸窩處，能感覺到額頭碰觸到這人沒有刮乾淨的胡茬，癢癢的。掙了掙，卻被托爾抱得更緊。

“跟我回家吧，洛基，父親母親會幫你想起來的。”

洛基的眼中有情緒一閃而過，不過只是瞬間，馬上他僵硬的背脊重新柔軟下來，語氣輕緩：“不。”

托爾絲毫沒有受到打擊，事實上如果每天都要發出一次邀請然後每次都要被拒絕順帶捅腎打臉的時候，早晚會習慣的。托爾點點頭，胡茬在洛基的腦門上磨蹭，更癢了。洛基伸手推了他一把，托爾不以為意的笑起來：“那就等你恢復記憶了，洛基，我們一起回去。”

洛基一言不發的怕在托爾懷裡，那雙眼睛卻沒有絲毫表情。

我的哥哥，哪怕在一起這麼久我的智慧你卻絲毫沒有學到。就算我現在真的失去了記憶，並且暫時接受了你，那麼你覺得等我找回了那些曾經以後真的會和你一起回去嗎？

恐怕，到時候迎接你的就是被刀子割破咽喉。

這麼想著，洛基突然很好奇。

他費了這麼多的力氣不僅僅是為了戲弄這個男人，更多的，是他想讓托爾知道最珍貴的東西消失是什麼感覺。他想要殺死他，一直都是，不過洛基此刻卻很想知道：“我忘掉的，是快樂的還是不快樂的？”

托爾微微鬆開了手，看著洛基，表情又瞬間的變換。他似乎想隱瞞，但是對托爾而言哪怕他被洛基欺騙無數次，他也無法對著洛基說出哪怕一句謊話，最終還是坦白說道：“並不快樂。”

洛基歪歪頭，表情乾淨而清澈，那雙眼睛裡是托爾熟悉的帶著水霧的無辜：“那為什麼，要讓我記起來？”

哪怕托爾對於某些事情並不甚清楚——比如托爾成年那個夜晚發生的一切——但是托爾依然明白，洛基對自己絕對不會是純然的喜歡。他的弟弟有著托爾不理解的野心，托爾的畢生所求，就是他愛的人幸福，愛他的人和樂，有酒喝有肉吃就很好了，但是洛基香的顯然比托爾多得多。那個聰明的腦袋裡總是有著壞主意，他喜歡惡作劇，阿斯加德不少人都被他整過。

洛基會偷偷剪掉最美麗的女人的長髮，但會用那縷頭髮編成美麗的小馬並賦予它靈性送回去；洛基也會趁著托爾不注意的時候把他的盔甲藏起來，可是往往托爾總是可以找得到他們。

他的洛基以前只是個有小壞心眼的小混|蛋，可是後來，他就變得讓托爾不認識了。洛基想要當王，想要獲得權力地位，這一切的初衷托爾並不明白，可是，洛基開始欺騙他，甚至想要殺死他。

這些快樂嗎？或許，並不快樂吧。

洛基等了很久就只看到托爾在出神，絲毫沒有說話的意思。他有些不耐煩正準備推開這個人就聽到了托爾的聲音：“但是我依然想讓你記起來，洛基，我想讓你記起來我。”

“為什麼。”洛基看著他，用帶著水汽的眼睛掩藏住一切的情緒，“如果我想起來，也許我會離開你，甚至於殺掉你。”

“可是你還是我的弟弟啊，洛基，”托爾並沒有被洛基的話阻擋住嘴裡的話語，他只是微笑著，似乎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你是個驕傲的傢伙，我也喜歡你不可一世的樣子，只有那樣你才會開心，我想要讓你開心。”

洛基瞬間沒了言語，他只是低下頭，不去看這個人天空般蔚藍的眼睛。

失去記憶的洛基，會成為托爾一個人的洛基，高貴的阿斯加德二王子。洛基會聽他的話，會變成托爾記憶中的那個帶著點笑聰明卻又無比順從他的洛基，會用霧濛濛的眼睛盯著他看，會朝他微笑，在惡作劇以後會紅著臉道歉。

可是那不是洛基希望的自己。

托爾知道這一點，並且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讓洛基喜歡的那個選擇。

他希望洛基開心，對於托爾而言，他的弟弟已經那麼重要。

高於生命。

含著蜜糖的酒，我不會獨自品嚐，帶著毒液的麵包，我不會獨自嚥下。

這是洛基曾經告訴過托爾的，托爾一直記在心裡，不曾忘記。

=================【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