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恐之極的死人表情、血肉模糊的傷口、到處噴射的星點血跡及大灘後來流出的血泊,讓整個現場看起來非常可怖。這大概就是船長和水警一致非常驚懼的原因。
康勁心情有些沉重,薩瑞莎的測試忽然終止,匆匆離船,甚至連走前都沒有通知他一聲;早前在綁匪別墅裡看到的詭異黑霧、現在的大副一模一樣的死狀;所有這一切都聯絡不起來。如果說薩瑞莎代表黑暗勢力的買家,大副則是貪圖錢財的綁匪一夥,那麼現在又出現了第三方人物。想到這裡,他的心咯噔了一下,這第三方甚至不能用“人”字來形容——不過是一團人形黑霧而已。
一頭霧水,康勁低著頭走出艙室,邊走邊極力思索種種可能性。大概他的臉色沉重而且看起來若有所思,船長頓時一驚,看看周圍除了水警並沒外人在場,急忙問道:“怎麼?難道康先生有發現?”
見康勁張口想回答,他急忙又道:“等等,召集所有水警,我們一起說!”
隔壁就是他的單獨住艙,不一會,六個人都到齊了。船長仔細關好艙門,確定對講器沒有處於通話狀態,才對康勁道:“康先生,你現在可以說說你的發現了。”
康勁其實有些猶豫。中國有句老話叫“逝者已矣”,既然大副人都已經死了,就算他生前與綁匪勾結,但他已經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此刻他再說出自己的猜測是不是有這個必要呢?他雖然肯定事情絕對跟大副有關,但此時涉及到一個人的死後名聲,他不能不有所顧忌。
船長注視著康勁,見他幾次都是欲言又止,似乎有難言之隱。他也是一個精明的人,聯想到早前康勁的三千萬歐元贖金,他的面色漸漸變了。
瞪著康勁,他叫道:“天啊!我明白了!難道康先生的那件事與他有關!怪不得……”
康勁沒有出聲,也就等於沒有否認。
船長立刻變得極其憤慨。“希望之星”在全世界享有盛譽,上船的乘客非富即貴,這種綁架勒索之事是最忌諱的。他咬牙切齒地道:“康先生不用為這種敗類隱瞞,我一定通報上級,還康先生一個公道!康先生的所有損失也將由公司承擔。”見康勁仍然低著頭不表態,他更急了,“我以我船長的名譽保證!”
康勁其實現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如果殺大副的也是那團黑霧,那麼……他渾身血液忽然全部冰涼,那就意味著那團詭異的黑霧也上了“希望之星”!
船長敏銳地注意到康勁的臉色變化,他急道:“到底知道些什麼請快些告訴我們!整條船連水手共有一千多人,現在正駛向浩瀚的大西洋!如果……”他漸漸意識到了,冷汗從額頭上流下,瞪起眼睛叫道:“我明白了!難道殺手就在船上?!”
他霍然站起:“不行!必須返航,引起乘客的驚慌也顧不得了!”
其中一個水警像是地位高些,伸手拉了拉船長,示意他先坐下,慢條斯理分析道:“我看不必返航。估計大副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希望之星’停靠在斯里蘭卡的時候。現在武斷地認為殺手在船上為時過早,忽然返航會在旅客中間引起極大震動,‘希望之星’的名譽也就完了。你是船長,不想這次航程成為你職業生涯中最後的一次,而且還是個洗刷不清的汙點吧?”
康勁不由仔細看了看發話的水警。他看上去年紀三十多歲,不起眼的西歐人模樣,敦實厚重,很難引起別人的反感。似乎注意到康勁的眼光,他自我介紹道:“我叫瓊斯,認識康先生很榮幸。”他的聲音幾乎沒什麼特色,不疾不徐很溫和,包括他的外貌也是如此。這樣的人如果走進人群,估計馬上被淹沒。
康勁朝他點點頭,多少覺得他的話也有些道理。現在他也不能肯定到底是不是那團黑霧殺死了所有綁匪,也不能肯定大副就是黑霧所殺,一切都沒有證據。
艙內氣氛沉重,大家都沉默不語,船長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遲疑了半晌才道:“在斯里蘭卡下船的只有兩個人,可是……”
康勁知道他的意思,船長懷疑殺死大副的人是馬西斯和薩瑞莎,但他心裡清楚,他的私人事情的確與這兩人有關,可以說也許就是他給整艘船帶來麻煩,但要說到殺大副的是這兩人,他卻清楚不是他們,至少他們沒有親自動手。忽然他腦子裡明光一閃,看來黑霧果真與薩瑞莎二人有關聯,不然他們不會匆匆下船離開,那麼也就是說,整件事其實還是跟幕後黑勢力有關。想到這裡,康勁反而放心了,畢竟那些人志不在殺人,只是希望康勁能夠跟他們合作。
他輕鬆起來,自信地道:“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憑藉沒有絲毫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