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應這是個陷阱,因此他沒有立刻衝上去,而是藉助土丘和岩石掩飾了自己的身形。
一名翼虎騎士從懷中掏出一件東西,遠遠地丟擲,同時嘴裡大聲喊叫著。
雖然距離尚遠,但是以姜槐的修為,他還是清晰地聽見了喊聲的內容。
“姜槐——給你的信!”
做完這些後,三隻翼虎揮動翅膀,盤折向另外一個方向。
姜槐靜靜地等待了一會兒,然後身形像鬼魅一樣消失。
接下來十幾個呼吸的時間,他已經將周圍搜遍,確定沒有任何的埋伏,甚至連人影都沒有一個,所有月亮城的居民都被他嚇在城裡不敢出來。
這時才來到信件掉落的地方,用一柄長劍挑開包袱,將壓包的石頭撥開,露出裡邊的信件來。
用劍尖將信挑起來觀看,一手漂亮的字型躍入眼中。
“月圓之時,月升之刻,城南觀月臺相見——採伊。”
是聖女本人的字跡,姜槐在月亮城的時候曾經見過。
一絲笑意忍不住地從嘴角綻開,最後擴散成整張臉上的扭曲瘋狂。
“哈哈哈,是想設下埋伏圍殺我,還是終於害怕了,要向我乞憐臣服了,哈哈哈哈,不管是什麼我都接下來!”
採伊的字寫的好在月亮城是出名的,見過的都說字如其人,姜槐一遍遍貪婪地看著信紙上的落款,娟秀的字跡逐漸幻化成了聖女本人,在一襲白袍下,掩蓋著的是一具玲瓏剔透讓人瘋狂的軀體。
上一次差一點就能讓這具身體徹底屬於自己,這回誰也無法再阻擋自己,誰也不能!
月亮城的內城仍然圍在那一圈粗陋的石牆中,一切都和聖師沒有離開的時候一樣。
採伊漫步在泥土裸露的內城中,這裡沒有鋪上青石板,一旦下雨就泥水橫流,自己幾次提出修整一下,那個人總是淡笑著擺擺手說不用。
確實不用,他總是在屋中修煉,偶爾出來一趟,也可以漂浮在空中,再多的泥濘也沾不上他的鞋子。
“我也是一片沾不到你衣角上的塵土嗎?”採伊突然有點心酸。
在那熟悉的木屋中,將每一件東西都擦拭得嶄亮,又將地面打掃地一塵不染。
每隔兩天採伊就會來幹一遍同樣的事情,儘管知道希望渺茫到近乎沒有,但她還是幻想著有一天那個人會回到這個木屋中,會再次出現在自己眼前。
為了這個希望,她日復一日的堅持著,而且從來不假手於人。
木屋分內外兩間,外間打掃完,採伊進入內間。
這裡幾乎空無一物,只有一床,和床上的一個蒲團,所以很快就清掃完了。
手掌在蒲團上輕輕的撫過,略有點粗糙的觸感勾起了往事。
這個蒲團是自己親手編的,當時手指頭上被草葉割出了幾個血口,那個人用帶著白光的手一拂,傷口立刻神奇的好了,至今自己的手指上還殘留著當時那溫暖的熱度。
採伊突然一陣衝動,在這張蒲團上盤坐下來。這應該是一種冒犯聖師的行為吧,可是她此時就是想這麼做,如果沒有什麼奇蹟發生,這恐怕是自己最後一次來這裡了。
蒲團溫溫的,就好像那個人剛剛離去不久,這應該是自己的幻覺吧。
“我估計等不到你回來了,如果你有一天回來了,能在我的墳頭滴一滴眼淚——不,只要輕輕嘆息一聲,我就心滿意足了。”
右手撫住左臂,兩行淚水無聲無息地從臉龐滑落。
宋懷答應了她的請求,但是也明言告訴她,勸服姜槐的機會微乎其微,用符錄偷襲成功的可能也不到三成,而且就算成功了,那張符錄一引發就會劇烈爆炸,首當其衝的就是採伊自己,她沒有任何可能倖存下來。
楊雲做了一個夢,夢中趙佳醒了過來,身體盡復,兩個人拉著手,在鮮花遍佈的田野上盡情地飛翔。
突然起了雲霧,霧中一張絕美的臉凝望著自己,好像是龍菁菁,但是一閃而沒,看不清楚。
等自己追上去的時候,霧氣四合,只看見背影漸漸遠離,消失在霧中深處。
正在茫然四顧,身影又出現了,楊雲衝過去將背影扳了過來,看見一張掛著淚水的清秀臉龐。
“採伊?怎麼是你?!”
驚叫了這麼一聲後,楊雲就醒轉了過來。
墟境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
楊雲進入識海,坐在通天樹的一根樹枝上,雙目半合,身體在微風中,隨著樹枝一起一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