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主力跑了,這場埋伏是專門給鄭子明準備的!”呼延雲的聲音從他的背後響起,瞬間揭開了所有謎底。
幽州軍內並非沒有爆發時疫,鄭子明和呼延琮兩個先前的判斷也沒有出錯。幽州軍在派出了韓匡獻虛晃一槍同時,的確趁機撤離了陶家莊。只是韓匡美老謀深算,知道他必然會受到追殺,特地在陶家莊留下幾兩支伏兵,打算趁鄭子明追殺他心切,反咬一大口回去而已。
“哈哈,人算不如天算!”仰天發出一聲狂笑,呼延琮帶領右營撲向了右側的敵軍。手起鞭落,將其中一個將領模樣的傢伙打成了滾地葫蘆。
韓匡美不知道自己會帶著弟兄來給鄭子明助戰,他留下的伏兵,就只會針對鄭子明一個。而現在自己代替鄭子明跳下了陷阱,引得伏兵盡出。稍微落後半步的鄭子明,就可以於陷阱之外,打伏兵一個措手不及。
“好人向來有好報!”嘴裡又冒出了一句誰也聽不懂的話,呼延琮撲向另外一名敵將,叮叮噹噹,將對方手中的鋼刀砸得火星亂濺。
“老子是呼延琮,老子不是鄭子明,你們這群蠢貨,自作聰明的蠢貨!”一鞭接著一鞭,他將對手逼得連連後退。黝黑的面孔上,寫滿了輕鬆與驕傲。
敵軍準備不足,陷阱自然就不能陷住任何人。他先前試圖跟別人搶攻之舉,就不會給合作雙方造成任何損失。相反,還可以被看做是為了照顧友軍而主動做出了犧牲。歪打都能正著,呼延某人最近可真是吉星高照!
更令他感到無比幸運的是,在他發現中了埋伏,方寸大亂之時。第一個跳出來做出正確決策的,是他的長子呼延贊。而迅速對形勢做出最全面剖析的,則是他的女兒!
有子有女如此,夫復何求?這一刻,呼延琮渾身上下都是使不完的力氣,即便一座大山橫亙在面前,也能砸個粉碎。三招兩式,打得對手吐血而走,於是又大叫了一聲“跟我來!”,帶領弟兄們就像朝著敵軍隊伍深處長驅直入。
留在陶家莊大營充當伏兵的幽州將士,原本就人心惶惶。被呼延琮父子各自帶著弟兄一陣瘋狂逆衝,頓時氣焰就矮去了半截。就在此時,營地內又猛然響起一陣洪亮的號角,“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穿雲裂帛。李家寨鄉勇,真正應該被幽州軍伏擊的物件,排成兩個嚴整的鋒矢型攻擊陣列,從伏兵的身後加入了戰團。
“大春,順子,你們倆去左翼接應呼延少將軍,注意不要靠得近,避免誤傷!其他人,跟我去接應呼延大當家。”鄭子明扭頭吩咐了一句,帶領一個營頭的弟兄,撲向戰團左側。從外圍大砍大殺,替呼延琮和他手下的綠林好漢們緩解壓力。
四百餘名弟兄怒吼著揮動兵器,瞬間就將最外側的敵軍削去了厚厚的一層。原本正在與呼延琮死磕的幽州伏兵,不得不分出一大半兒人馬來應付李家寨鄉勇,對綠林好漢的威脅力急劇下降。不多時,就從兩頭接戰,變成了兩頭捱打,隊伍也由梯形迅速被擠壓成了扁圓型,又迅速從扁圓型,被擠壓成了一根長長的“鐵棍”。內外兩側,火星四濺。
“給我殺,別讓巡檢司的弟兄給看低了!”呼延琮發現形勢逆轉,愈發興奮得難以名狀,扯開嗓子,用獨特的辦法激勵軍心。
“跟著我往裡插,先將敵軍切斷!”鄭子明在戰團外側,則非常冷靜地做出了調整。“把隊伍集中一些,小心幽州軍狗急跳牆!”
鄉勇們都是好兄弟,能少折損一些,就儘量少折損一些。而從規模上判斷,留在陶家莊大營充做伏兵的幽州將士,很明顯跟早上攻打冰牆的那支隊伍一樣,是韓匡美這隻老壁虎刻意丟下來的斷尾。
敵將既然斷尾求生,自己這邊就不能順著其意思行動。儘快結束戰鬥,儘快去追殺幽州軍的主力才是正理。至於不小心逃走百十個漏網之魚,根本不用擔憂。天寒地凍,四野裡又被遼軍折騰得荒無人煙,相信他們無法逃得太遠。
“先別忙著殺人,先跟姓鄭的匯合到一起再說!”此刻依舊頭腦保持著理智的,不僅僅鄭子明一個。緊跟在自家父親身後的呼延雲,也迅速做出了判斷。
“你說啥!”正殺得酣暢淋漓的呼延琮聞聽,猛地回過頭來追問。
“沒必要收拾這些雜魚,韓匡美跑了,趕緊結束這裡的戰鬥,去追大魚!”呼延雲瞪起一雙杏眼,用自家父親最熟悉的語言補充。
“還追?還,還來得及麼?”呼延琮信手一鞭,將試圖偷襲自己的敵將打得倒飛回去。然後繼續大聲追問。
“你不追怎麼知道!不用擔心伏兵,姓韓的麾下人馬再多,也經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