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成衣街,古巽緊緊跟在我身後,神情警惕。我暗笑一聲,我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難道還有人來刺殺我?
成衣街里正燈火通明,不過街上的人並不多。
我走進一家店面頗大的成衣店,老闆是個精瘦的老頭,見我進店,熱情的迎了出來,“這位夫人是想給家人添新衣?不論男女老幼,各種成衣本店都應有盡有。夫人儘管看,儘管挑。”老闆將我引入存放成衣的房間。我隨意看了看,很快看中一件青紫色長衫男裝。
我指了指那件長衫,“這件拿來我試試。”
老闆先是一臉驚異,又急忙精明的解釋道:“夫人,這是件男裝。夫人要挑女裝在這邊。”
我斜睨老闆一眼,“我就要這件,煩勞老闆暫避一下。古巽,”我叫來古巽,“同老闆到外面去結帳,我沒叫你不許任何人進來。”
古巽應了聲,請出老闆,老闆是一臉的不敢置信,估計是在感嘆沒見過我這麼奇怪的客人。
我笑笑,管你好不好奇呢。
我迅速換上男裝,挺合身的,看來我的眼光很準。
醉城的男子多束髮,我將頭上的髻散開,準備束起發,才發現,我連這麼簡單的事也完成不了,“古巽。”我不得不讓他來幫我。
古巽很快掀簾進來,見我著男裝的模樣先是一驚,“夫人您這是?”
“要感嘆待會兒吧,先幫我把頭髮束起來。”我直接忽略掉他的驚訝表情。
古巽退了一步低下頭,“小人不敢。”這有什麼敢不敢的,幫我束髮而已。我直接走過去,把手中的髮帶塞給他,“這是命令,我讓你束,你大膽束就是。”見古巽不動,我提高音量,“你這是想違抗命令?”古巽急忙應道:“小人不敢。”那還不快替我束髮?我用動作催促他。
古巽終於還是替我束了個高發,儘管他似十分的不願意。
“夫人您這身打扮,是為何?”古巽問得小心翼翼。我瞥了他一眼,他依舊不敢正視我,記憶中他好像一直這般不敢看我。
我神秘一笑,“待會兒帶你去個好地方。”
出了成衣店,穿過成衣街,對面的街便是青樓街。這裡的風貌又不一樣,街上行人較多,青樓林立,每座樓前都高掛紅燈籠,濃妝淡抹的各類女子站立門口拉客,盡顯妖嬈。這類女子在青樓的地位並不高,青樓裡身價最高的女子都跟大家閨秀似的養在樓中深閨裡。
見我興致勃勃,古巽臉色沉重,“夫人,這不是您來的地方,這裡是……”見古巽神情尷尬,我替他接道:“這裡是青樓,我知道,我也正是要來這裡。”
[第三卷 爭:第三十章 琴操]
看著古巽越來越沉的臉色,我暗笑,女人就不能逛青樓了?
我的目光搜尋著“醉月院”三個字。終於在最清靜的一座樓前看到了這幾個字,這裡既沒有掛燈籠,也沒有站街拉客的妖嬈女子。遠看近看橫看豎看,怎麼看都不像座青樓,倒像是富戶家的閒雅別院。
與我想象中的門庭若市大相徑庭。
門口有兩個身材魁梧,臉生橫肉的大漢把門,一副生人勿進的陰沉面孔。我要進門,他們卻伸手來攔,古巽在我身後出示了一個圓形小牌,這兩人的態度馬上就變為恭敬,還擠出一臉生硬的笑,道,“公子請。”
我進入門內,一個龜奴模樣的男子躬身做了個請的姿勢,便引著我往前走。
我走到古巽身側,好奇道:“你剛才給他們看了什麼?”
“回夫人,是古府的身份名牌。”“哦”我瞭然,就相當於官員的身份文書,怪不得變臉變得那麼快,沒想到古府的人竟有這麼大的面子。我轉頭回看古巽,“對了,待會兒進去了不許再叫我夫人,要叫我公子。”
古巽還想著勸我回去,“可夫人,少主也在這裡,您進去當真不方便?”
我頗不滿的看向古巽,“你管得還真多。”
古巽退後一步,恭敬道:“小人不敢。”他那疏離的模樣,真真令我生氣,我一拂袖,懶得再搭理他。
我跟著龜奴走近院內的一座樓,這才嗅到淡淡的脂粉味,遠遠聽到一陣琴聲,我問龜奴,“近來院內是不是有一位喜歡作對子的姑娘?”
龜奴討好的笑道:“公子說的是琴操姑娘吧,公子來的巧,姑娘正在彈琴。”
琴操?與北宋名妓琴操同名?
忽然想到風流才子郁達夫在琴操墓前憑弔時,寫下的一首詩:“山既玲瓏水亦清,東坡曾此訪雲英。如何八卷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