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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朵矜持的白花在澀暗中黑化了。
當時她被叫過去一起唱歌,那個包房聲色昏暗,有人在幽光裡啞著嗓子吼盡心底火焰,其他人挨在一塊喝著酒水。
虞迎姿一件白色連衣裙,梳著公主髮型,她媽媽給她左右兩邊繫了仙仙的長蝴蝶絲帶。她踩著一雙瑪麗珍,肩上挎著一個珍珠單鏈包,被上方的燈光照過來,白裙泛出熒藍光。
包房的燈那麼暗,她的眼睛好難適應,不少人也不認識。
就在她對此感到拘束時,倚在沙發上的權矜向她伸了伸手,他那模樣不同往日,下巴微昂,冷貴中透著點厭世的慵懶。
虞迎姿看向他身邊。
對方身邊那塊空著,那群人在別的地方混著,卻不敢靠近他,怕惹他心煩。
虞迎姿猶豫了一會,手緊了緊單鏈包的鏈,只覺得自己不該在這裡,但劉海搭下來的權矜,在讓她過去,對方像一朵白花的頹廢美感,領口露出一片肌膚,又放蕩又充滿誘惑力。
前面的茶几上放了一堆酒水、果盤。
她在昏暗的光線中慢吞吞靠近,權矜的黑眸看著她過去,對方一個人斜倚著身子,佔了不少空間,她只能地坐在他空出的沙發邊緣。
等她小心翼翼落定後,對方的視線隨著她的舉動變得溫和了一點。
其他人隔著一段距離,問權矜要不要唱歌,權矜頭也沒回,一手環在虞迎姿身邊,另一隻直接懶洋洋擺手。他這個姿勢讓那些人一看就看明白了,那是他的人,他現在只對誰有興趣。
撕心裂肺的男生視角情歌又響了起來。
那些男生唱出另外一種情動,痛苦與心底藏愛淋漓盡致,氛圍感充斥在她與權矜之間,這塊區域只有權矜與她兩個,形成一個隱秘的空間。
權矜的手骨節分明,虞迎姿背微挺,他的手從剛剛就虛環在她的旁邊,像是察覺到了她的緊繃,對方喉嚨裡低低笑了一聲。
他的手撫上她的手背。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螢幕的微光在權矜的眼睛閃著,放逐了以往溫柔氣息的他,輪廓誘惑,頸項迷濛,臉頰在昏暗裡掛著一個淺窩。
權矜輕捏著她的手,揉捏了好一會,珍寶似的把玩著她的手。
他對她道:“做我女朋友吧。”
溫柔之神墮落了。
虞迎姿不會動了。
對方在晦澀光線裡又看了她好一會,像想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他臉上同時閃著墮落與溫柔的光,過了一會兒,對方才勉力恢復成她熟悉的溫柔學長。
她看著權矜額前發垂著,眸朝下,緩緩放開她的手。
她的手感到一陣空。
前方的酒水映出秘不可宣的微光。
“是我唐突了。”
“不能影響你學業。不應該早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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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迎姿沒想到自己還會回憶起那麼久遠的事情。
那一晚的權矜像一場細雨、一場模糊的海潮,有時她甚至會懷疑,那晚的權矜是否真實存在,是否真的向她說過那句話。
是一時真心,還是……
但她不想多想。
下班了,虞迎姿踏著熟悉的晚風從公司出來,淮海路上川流不息,黃昏裡有著一份下班人的疲憊與鬆懈。
大批的人等在十字交叉路口處,綠燈閃起,遠遠看去,黑壓壓的人頭從四面八方在白色線上湧過。
虞父回來了,貢詩、虞迎姿非常高興,一家人沒讓阿姨燒菜,一家三口驅車去外面吃。
街景已經暗下來,主幹道兩邊是靚麗的高樓大廈,以及一閃一閃披著彩燈帶的樹木,燈光秀打在更遠的上海地標建築上,像流星一樣一整面一整面地刷著。
虞迎姿拿著手機拍照,拍出那種夜景下無數線條流動的美。
她想起她小學時候的事。
“爸,現在還有人說你和媽媽嗎?”
如今的她父親,儒雅翩翩,大律師的儀表,對青年律師和後輩耐心提攜,常被請去錄製一些法律影片,因功底深厚,反響好,製作團隊很喜歡找虞父合作。
但九十年代伊始,她爸爸還未賺太多,媽媽做證券經理反而賺得更多,有人曾笑話爸爸吃軟飯。
當時虞健明也只是笑笑,說娶到了一位好妻子,自己有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