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回京?這麼快?
兩人一時都有措手不及之感。
可此時,他們只能立時起身迎駕。一時只見,筵席之間,一眾王孫人人得了訊息,各自忙亂起來。太子與魏王要去迎駕——聖駕回宮,兩人都怕對方迎得比自己快。
這裡,雙方侍從都已急備車馬,雙方都欲先走一步,好趕在前面。
一時,哪怕虯髯客與羅卷、李淺墨三人正鬥得如火如荼,這些人也再不關心,彷彿與他們全不相干了一般。
人間聚散,本不過如此。不過一轉眼工夫,那適才還轟轟烈烈的百王孫之宴,竟走得蹤影皆無,只剩下一眾僕從急著收拾東西,泥地之中,也只剩下王子嫿長身玉立,全不避雨,就在那大雨之中觀看。
戰局之中,只聽得虯髯客一聲大笑:“李世民回宮了!”
李淺墨心中略動,不過此戰已至酣處,這訊息平時可讓他震動半晌,這時卻全動不了他的心思。
卻聽羅卷淡淡道:“又與我何關?”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可總會有些人,不屑去做什麼王臣。
忽聽得一人呵呵怪笑:“不好玩,不好玩!那姓李的皇帝回宮了有什麼好玩?”說著,那人怪笑著已加入了戰團。
只見他一出手,姿勢古怪僵拙,卻逼得戰團中三人個個不由得凝神以待。
冒出來的這人居然兩方俱都不幫。只見他一出手,先向虯髯客抓了一爪。哪怕以虯髯客這等人物,也不得不還他一招。
他卻得趣,接下來一腿就向李淺墨踹去。
這一腿全打亂了李淺墨的節奏,逼得他空中身形一轉。
那人一見更是得意,返身卻合身抱向羅卷的尺蠖劍。
只聽虯髯客怒道:“畸笏叟,你搗什麼亂?”
卻見畸笏叟手底不停,高聲笑道:“我與那李澤底鬥得正自開心,哪知他一聽說那姓李的小娃兒回來了,兼之魏王已走,他就無心戀戰,腳底下抹油,轉眼就溜了。”
說話間,他不偏不倚,衝著虯髯客、羅卷、與李淺墨一人又來了一招。
只聽他連聲怪叫道:“有趣,有趣!醜老兒我正打得興起,卻沒人跟我玩兒了。眼見你們這邊打得好,不為那姓李的小娃娃皇帝干擾,老頭兒我能不插上一腳?哎喲……”
這一聲,卻是他突然插手,惹得人人動怒,忍不住人人向他招呼了一招。
卻聽畸笏叟怒道:“只許你們三個自己打著玩兒?就不許帶我玩兒一回?哼,你們不帶我玩兒,我也摻和進來了,你們能奈我何?”
——要說此老,哪怕高年耆齡,身手卻端的高明古怪。
那三人一時拿他也無可奈何,依舊是羅卷與李淺墨一遞一遞地攻擊虯髯客,可畸笏叟卻只管插在其中搗亂,東一招西一招,一時攻向虯髯客,一時攻向羅卷,一時又攻向李淺墨。
他如此一搗亂,惹得虯髯客與羅卷齊齊大怒。偏這老兒身法古拙,出手虯媚,十幾招下來,看得虯髯客與羅卷也忍不住見獵心喜。
他們這等高手,修為到如此境地,本來平日裡也頗為惱恨於苦無對手,今日相遇,竟要把平日裡的枯索寂寞積攢下來的手癢勁兒一起發洩出來。
李淺墨正值少年,最覺有趣,一時只見得湖畔四人,一個出身於大荒山的畸零老朽,一個威行東海的一方霸主,一個大野遊俠,一個弱冠少年,竟鬥得個身影分合,不亦樂乎。
傾盆大雨中,只聽得虯髯客哈哈怪笑道:“皇帝小兒回來了,那李淳風也就該跟回來了。”
羅卷接話道:“還有覃千河與許灞。”
卻聽畸笏叟問道:“那號稱觀盡千劍的覃千河,手底功夫到底怎麼樣?”
虯髯客與羅卷同時搖頭道:“沒正經比過!”
畸笏叟問道:“許灞呢?”
卻見虯髯客與羅卷又各自搖頭。
卻聽羅卷突想起來道:“還有……皇帝回宮,那一直蹲在長安不問世事,裝著不關心,最會投機討巧的袁天罡怕也要出來晃晃了。”
虯髯客大笑道:“李世民小兒若知道有我回來鬧騰,那李靖和我那三妹只怕也要被迫出來。”
畸笏叟好奇心最盛,不由疾問道:“袁天罡那廝手底下如何?”
羅卷惱他羅嗦,直接道:“不知道!”
畸笏叟不由一怒,叫罵道:“我老頭兒為了變好看點兒,苦練獨門內功,潛居深山,不問世事,不知道也就罷了。你們兩個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