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最後才來的少林寺,唉,沒個準譜,我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次日一早,我便下山溜達,轉到瑞棟住的民房,瑞棟選的這間屋子,離少林最近,是上少林寺的必經之路,除他住的這一戶,還有十七八間宅子分佈在四周,都住著扮成村民的驍騎營的軍士,原來的住戶,不知被他們趕到了哪裡。
四處都有人暗中看守,想必阿珂經過不會漏過去,便在院中擺上木桌竹椅。同瑞棟一起,曬著太陽,喝茶聊天。
眼見快到午時,還沒什麼動靜,瑞棟本不知我在等什麼,命人去備下酒席,這時跑來一名軍士。有數十人,正騎馬向這邊而來。瑞棟忙命人搬來梯子。我二人上了房,遠遠看去,果見裡許之外,有二十乘正朝著我們這個方向趕來。瑞棟要我示下,我笑道:“你們整日在這裡攔路,有的是經驗,何必要我拿主意。”
於是瑞棟對一名軍士道:“還是老辦法。這一次多出些人手。”那軍士領命去了,不多時,從村裡各處出來了三四十名村民,手持鋤頭棍棒,攔在路地中央。我嘿嘿笑道:“這些村民,一個個精神飽滿,身強力壯,膚白麵淨。哪兒像是下地幹農活兒的主。”瑞棟也笑了,說道:“這說明老百姓吃飽穿暖,日子過的好了。”
我點頭道:“這個說法倒是挺新鮮,趕明兒皇上若是出巡,咱們就似這般,挑些白白淨淨的扮老百姓。皇上一定高興。”瑞棟讚道:“還是兄弟懂得皇上的心思,怪不得皇上這麼喜歡你呢。”我哈哈一笑,道:“跟你說笑呢,皇上明見萬里,這點兒小技量他一眼就能瞧出來,只怕到時馬屁沒拍成,反要挨一頓板子了,哈哈。”
話間,那二十餘騎已進入村口,我與瑞棟都伏低了身子。爬在房脊上看熱鬧。等人又近也些。我忽然看清,當中一位錦服青年。正是那鄭克爽,不由奇道:“咦,怎麼是他,這小子來此做甚?”瑞棟道:“兄弟,你認得他們?”我點頭道:“會過一面。”瑞棟猶豫道:“既然你認識,要不,放他們過去?”我搖搖頭,道:“我跟他沒交情,不能讓他們過去,這小子一定是來少林寺告我狀的。”瑞棟搓搓手掌,道:“若是這樣,那哥哥就去替你收拾了他。”我說道:“不忙,先看看再說。”
沒等那二十餘騎靠近,眾村民便高舉著鋤頭棍棒叫嚷起來:“停下,停下,這裡不能過。”鄭克爽等人停下馬來,一名隨從趨馬趕到前面,說道:“幹什麼的,為何要攔住去路。”一名村民走出來,叫道:“你們是幹什麼地。”那長隨道:“我們要去少林寺燒香,你們快把路讓開。”那村民道:“不成,咱們村最近一連丟了五頭牛,縣太爺說了,為防小偷再來偷東西,任何外人不得打村中透過。”那長隨道:“若不從你這裡過,我們怎進得少林寺?”村民道:“這我們管不著,反正縣太爺說過的話,我們就得聽,你們若不嫌道遠,可以繞過去嘛。”長隨道:“從哪裡可繞道?”
村民往後一指,道:“你們從原路回去,轉過那幾座山,便可以繞到少林寺地後山了,沒多遠,也就六七十里山路吧。”長隨一愣,正要說話,那鄭克爽縱馬跑到前面,說道:“我們若是非要打此過呢?”
話音一落,眾村民大聲叫嚷起來,手中傢伙舉得高高的,鄭克爽勒馬往後退了幾步身後眾人,不知該怎麼辦了。那村民手一舉,其他人立刻靜了下來,我差點笑出聲來,心道:“這些村民真是訓練有素,讓喊就喊,讓停就停,人家又不是傻子,這麼明顯豈會看不出來。”
那村民止住眾人喊叫,說道:“縣老爺說了,誰敢在這裡鬧事,統統捉到衙門裡打板子,識相的,你們就乖乖回去吧。”
鄭克爽道:“我們又不是偷牛賊,不過是去廟裡上些香火,借個道又有何妨。”村民撇撇嘴,說道:“哪個小偷也不會說自己是賊,縣太爺說,越是穿的人模狗樣的人,越有可能是偷牛賊,你們若真想上香,那也好辦,三狗子,去把香案抬過來。”幾名村民立刻跑入附近的民房內,抬了一張案子出來,往路中間一放,上面擺著一個菩薩和一隻香爐,那村民道:“就在這裡上香吧,黑蛋,把緣薄拿來,這幾位爺上完香還要佈施呢。”
鄭克爽大怒,指著那村民罵道:“好,好,我給你臉,你倒是翻天了,來人,給我打。”身後那二十多位隨從得了號令,頓時跳下馬來,向眾村民衝了過去,噼噼啪啪的打了起來,他們只是真將攔路地當成了一般村民,是以並未亮出家夥,饒是如此,那些官兵也不是他們的對手,雖說手中有鋤頭長棒,可怎敵得過延平郡王的親隨。
眼見著幾十名村民被打的東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