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不知道嗎？自從去年東北人永遠都不會忘記的那茬子窩囊事之後，土匪就多起起來了！”老李頭雖然是個看大門的，但性情放達，跟誰都不見外。

“為什麼？”

“咳，道理很簡單，老伴兒，你給他們講講！我想嚐嚐牛排！”

“看你那熊樣！”麥大媽瞅了老李頭一樣，就不緊不慢的說了起來，“上一個任政府倒臺，就意味著大批軍人丟到飯碗，而這裡的情況跟中國其他地方一樣，做強盜是拒絕解決失業問題的最首選方案……”

華強聽著麥大媽的語氣像是在談論其他國家的事情一樣，從她的言論的內容和言辭來看，這絕不像一個衛生清潔工能有的見識。華強接著聽麥大媽說：

“……日本兵來了之後，企圖宣揚和鼓吹他們的大東亞共榮圈，妄圖實現日本文化的入侵，為此，他們強制佔領區開設日語課，甚至還讓士兵坐車買車票！”

“求！”老李頭嚼著肉，突然搶過話去，他後背在油乎乎的嘴皮一抹，說道，“這都是裝樣子！文化牌，根本不是這樣打的！看看元太祖和清朝初年的幾個皇帝就知道了！”

這話讓讓華強對著這兩個夫婦更是另眼相看了。

“鬼子想的美，想一勞永逸，但這中國人和俄羅斯移民，以及其他國家的人根本不買賬！

所以，事情會弄的更糟！”老李頭掖著脖子說，“鬼子，常常為了一個逃犯或革命黨人，就開著飛機把正整個無辜的村鎮都轟炸一遍，哈爾濱周圍的鬼魂越來越多了！”

“那城市裡呢？”

“城市？扛著刺刀計程車兵隨處可見，每天夜裡都有偽裝後的坦克沿街巡邏。”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響起嗒嗒的機槍聲，緊接著有爆炸聲。“瞧又來了，這樣的起義和暴動，每隔幾天都要發生一次！”李老頭說著；立刻手忙腳亂起來，乒乒乓乓的關上大門，緊閉窗戶，拉長窗簾。

華強就在一個窗戶傍邊，他可以清楚的聽到子彈橫飛的聲音，還有喊叫聲，和追趕的腳步聲。

他聽的越來越清楚……不，分明是離他越來越近！

華強忍不住把把窗戶開啟一個小縫往外看。

“華強，別犯傻，快關上窗戶——”老李頭眼底了嗓子，叫道。

華強看到一群人權利狂奔著關進了他們這條街，奪過子彈的幾個人想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不顧一起的尋找藏身的地方。

華強開啟的窗戶縫裡射出黃色的燈光，當即被一個人看到，他立刻衝過來。窗戶裡地面很高，但他他還是撲到牆上，一跳一跳的往上夠。

窗臺離他還有一段距離，華強最終還是決定伸出手去，那人一看，用勁所有的力氣往上最後一躍，終於抓住了華強的手。他被拉上來後，一下子就癱倒在地，臉色煞白，嘴唇在不停的發抖……

“衛——矛！”鐵錘放下刀叉，“怎麼又是你小子！”

衛矛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脫離，他看了看華強他們，哆哆嗦嗦的說，“起義失敗了，他……他們居然有坦克！”

華強立刻往外看，李老頭說的一點都不錯，鬼子已經把坦克開進了城市，車體偽裝成大客車，但炮筒子卻長長的伸了出來，華強看著那炮管四周來回旋轉了幾圈，最後定位了下來，準備發射炮彈，目標就是不偏不斜的指向華強開啟的這扇窗戶。

十　1932哈爾濱（10）坦克

“媽的，眼看這次起義就要成功了，誰知道鬼子還有坦克？！”衛矛緩過來神，他憤憤的說。

“即使佔領了哈爾濱城市，你們也未必就能堅持多久，郊區還有兵營呢？！”老李頭摸摸鬍子說。

“唉，不管怎麼說，我衛矛又欠你一次！”衛矛對華強說。

但是，華強絲毫沒有理會他，他還在神情專注的看著窗外偽裝的坦克。華強突然鎖緊眉頭想了一下，問，“衛矛，你既然是起義，一定有旗幟吧？”

“嗯，有！”衛矛說著，從懷裡掏出一面旗幟，“這是老東北軍的旗幟，七彩旗！”

“好。”華強接過旗幟，突然扭頭對鐵錘說，“鐵錘，你去郊外的兵營玩玩怎樣麼？”

“玩玩？”

“嗯，就把你自己當成‘蘭博’，史泰龍《第一滴血》總看過吧！把兵營攪亂，主要把所有照明燈都打碎！”

“好吧，我早就想發洩一下了！”鐵錘扳著自己的脖子扭了扭，雖然他不再像以前那樣人高馬大了，但力量和脾氣一點都沒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