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宇的電話過來了:
“沒事吧?”
“沒事啊。”
“那怎麼我們還沒到你就走了?”
“有點累。”
“你錢包還在思南表妹這兒呢!你不要了?”
我暈!趕緊在拎包裡摸一摸,還好,錢還有一些。
“……那怎麼辦,我已經在計程車上了。”
“我讓她給我了,改天你有空來拿一趟吧。”
“好吧。就這樣?”
“就這樣。哎,娜娜!”
“幹什麼?”
“早點睡。”
夜像死海的海底,深而冷寂,可我毫無睡意。
我很疲倦了,可是疼痛正纏繞在我的神經上,強迫我清醒。
有人說睡和死是雙生子,此刻我卻覺得失眠才是,它和死亡一樣,黑暗、茫茫,無望。
原本滾燙的熱水袋漸漸冷卻成曖昧的溫熱,越發安慰不了身體裡的冰涼。
勉強爬起來,倒杯睡前剛燒的開水慢慢喝下去,也沒有多大用。
躺下的時候碰到了扔在一邊的手機,有些迷糊地瞪著它,找到一個號碼,摁了下去。
響了一聲的時候,我突然警醒過來,“啪”的按掉。
MD,怎麼就脆弱成了這種樣子?
“我沒生氣,真的沒生氣。犯不著。我不在乎。”
我在昏茫中喃喃自語,把自己給唸叨醒了。
我夢見什麼了,讓我在醒來之前如此焦躁和激動?我記不太清了,只是似乎一直在做徒勞的解釋,講不通又偏偏一定要說服,喋喋不休,累極了。
我一動不動的躺著,唇乾舌燥。把手覆到額頭上,微微睜開眼,這才發現天色大亮。連續多天陰霾之後,太陽終於在元宵節這天賞了一回臉。
而以日光投射進來的角度判斷,現在至少已經上午十點。
我身陷一堆被褥和枕頭之間,這凌亂的情景把我爬起來的念頭消磨的乾乾淨淨。
如果不是姑姑一通電話把我拎起來,天知道這一年的元宵節我還會在床上窩多久。
到了姑姑家我才得知,今年這個家新添了人丁,在我未過門的表嫂的肚子裡。
按照表哥的話來說,他是擦槍走火,可他女朋友咬準了他故意為之,在席上撒嬌使小性兒,一口一個不依。表哥被她的指頭戳到額頭上,也一點不惱,握到手裡,當著他父母和我的面就吻下去。
我在這熱鬧的情景中,喝了點兒小酒,看著忘形的兩個人。當時也不覺得有什麼,等回頭照一照鏡子,才發現神情受了十足影響,眉眼之間,盡是被這份其樂融融浸出的溫軟笑意。
這當兒手機響了,我捏著它跑到陽臺:
“喂?”
“娜娜。”
“周明宇,元宵快樂啊!”我看著遠處騰空而起的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