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叫著,小小的胳膊不知死活地舉著鐮刀朝那些威脅自己同行的魂獸揮去。鐮刀穿過了那魂獸的身體,無情地告訴她,那是已經發生了的事,她什麼都做不到。
那個過程在她的腦海中印象很深刻,祖父冷漠而沒有表情,聲音寒氣逼人:“你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你出生就註定和他們一樣為了保護這個腐爛的世界,嗜殺魂獸是你的責任,不讓魂獸透過奈何橋是你畢生的使命。你沒有權利放棄更沒有權利不負責任,你覺得你還太小,你就已經喪失了作為我們莫家的奈何橋守護者。伊天在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跟在你父親的身邊殺了數百的魂獸。”
伊天,我的哥哥。已經有很久沒見過他了吧。
“渡,快點吃,不然可就沒有了。”易易遞過幾串的肉串和蔬菜串,笑容燦爛,“這就是孔葉叔強烈要求跟過來的原因吧,想去看看記錄中那裡是不是真的有過這麼一場戰爭。”
莫天明深深地陷入了思索,怪異地盯著渡。在她陰冷的對視下,他悻悻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更是不敢開口去詢問,再說,這個時機也不對,難道要把我們自己的老底掀出來?
天漸漸黑了下來,大家除了拍照就是到處跑,講講自己身邊的事情,胡亂哈拉。
渡上車前對大叔說的最後一句話,神情嚴肅卻隱隱帶著警告:“大叔,那裡不會讓你找到你想要證明的東西,故事永遠只是故事,這座山是人完全無法生存的地方。不要拿著你冒險者的名義去妄想探險不歸山,我怕你真的沒命回去。”
再一次,大家都愣住了,嘻嘻哈哈想一早去探險的心態被渡的話比潑了一盆冰水還狠。
大叔趕緊出來打破了僵局:“好了,大家都去睡吧,也都累了。”
最後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在車上面無表情,緊閉著雙眼的女孩,回身走進了帳篷。
深夜了,不歸山的天空灰濛濛的,密林在風吹之中傳來詭異的聲音,似怨靈的哭嚎,似猛獸的咆哮,似未知生物細微的談話,不禁讓人心驚膽戰,在這種地方睡覺,有誰能睡得著?那人神經鐵定粗的可以。
可是偏偏就真的有這樣的人,被分在同一個帳篷的莫天明和沈奇看著秦易倒下就睡,頓時無語。粗神經的人果然是不會在乎這種環境給的氣氛,睡得太香了。
莫天明心裡還想著渡和主家甚至是各個分家,當初他能召喚出他的鐮刀時,父母親便在一場大戰中失去了生命,他在爺爺的身邊長大,但爺爺始終沒有給他說過那百年前的事情。這裡面到底有什麼原因?渡的樣子看起來很清楚,記得是在她6歲那年進入了這個不歸山後,回到主家生了一場大病,從此基本成了面癱。(話不是這麼說的吧!渡也不算是面癱。。。)
在車上睡了一覺,她稍稍梳理一下,走下車,發現還沒有人起來,她拿了一條毛巾搭在自己的頸脖上,開始晨跑,不歸山的早晨有些薄霧。
才在石頭上還是有些滑溜的,她深呼吸著,不知不覺地按照記憶中的路線開始了早上的鍛鍊。曾經她在這裡呆了兩個月,那還是七歲的暑假。父親親自對自己進行了訓練,能熬過來算自己命大,若說地獄的那十八層可怕,也只是這樣。
溼漉漉的空氣,她穿梭在樹木雜亂的林子,任由露水沾在她身上、長髮上。很快,她來到了一塊空地上,熟悉的感覺很快出來了。這塊地方就是當初他們誓死戰鬥的戰場,十多年了,她再一次站在這個地方,那年她在這裡向所有逝去的前輩許下誓言:絕對要繼承他們的願望,拼死與魂獸戰鬥!
多少次瀕臨死亡?多少次鮮血沾滿了全身?
她放鬆了全身,慢慢地向前走去,腳踩在地上的枝丫,發出咔嚓卡嚓的響聲。
不記得走了多遠,但還是沒走出林子的範圍。她立定在了林子裡,雙手陡然間出現一把很長很長銀色的柄,那鐮刀的出現的一時間,天空黑沉沉的,雲厚厚地覆蓋了整片天空。
莫天明的心一顫,從夢中醒來,走出帳篷,卻發現天空出現了變化,難道是渡她召喚了死神鐮刀?!
他衝進了車上,完全沒有渡的影子,他第一反應是渡遇上魂獸了。大概是他的動作幅度太大了,沈奇被吵醒了,他從帳篷裡走出來,見莫天明緊張、甚至是恐慌的樣子,有些疑惑:“怎麼了?”聽到聲音,莫天明猛然間冷靜下來了,嘆了口氣:“渡不見了。”
“手機打了嗎?”沈奇素來冷靜,此話一出,莫天明才想起車上沒有渡的手機,她肯定帶出去了。趕忙打了電話給她,手機裡嘟——嘟——的聲音起伏著,他的心跳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