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雖然不喜自己,為人卻是十分正直嚴謹的,手下弟子多半也是刻苦認真,怎偏就這幾個如此爛泥扶不上牆。
他並不在意這些人無事生非之舉,這些年來早已習慣了,只是忍受不了他們辱沒紫胤真人與陵越,然而……他輕輕回握了一下方蘭生的手,然而他並不想讓身後這人擔心。
陵然見話說到這份上百里屠蘇都不為所動,只是一臉淡然的看著自己,好似在看猴戲一般,心中竟有幾分惱怒之感。他平日就是看不慣百里屠蘇這幅高深莫測的模樣,執劍長老的弟子又有什麼了不起的?憑什麼他就可以高高在上的,一副誰都看不起的樣子?
陵守一直默不作聲站在陵然身後觀察,發現百里屠蘇護他身後那個小子護的很緊,那人又抓著斗篷遮著臉躲躲閃閃的,心下起疑,給陵墨使了一個眼色。
陵墨瞭然,突然拔劍攻向百里屠蘇使他不得不鬆開方蘭生的手迎戰,陵守則趁此空檔以手中之劍挑落了方蘭生身上斗篷。方蘭生注意力全放在百里屠蘇身上,措手不及,且他並未刻意放下頭髮遮掩面容,那半邊被毀去的容貌一下子裸露人前。他抬手去遮臉卻蓋不住那些坑坑窪窪的疤痕,只能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
那廂百里屠蘇才堪堪避過陵墨的攻擊,他腦中反應雖快可惜身體執行度不高,最最普通的一招也只是堪堪避過罷了。幾個人看在眼裡,便知百里屠蘇現下功夫平平,越發囂張起來。
“蘭生!”百里屠蘇顧不上與陵墨糾纏什麼,彎腰撿起斗篷墊著腳尖想把方蘭生罩起來,可惜他身高太矮,只能將斗篷遞至方蘭生肩膀。方蘭生將斗篷攥在手裡,默不作聲的將它穿戴回去。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見你這位朋友遮遮掩掩的,以為他斗篷下面藏了什麼東西。不過說真的,長得醜就不要出來嚇人了,你這位朋友如此尊容還出來晃悠,還好是大白天,若是晚上出來被哪個弟子看到,還以為是妖物再給抓起來可不就好了~”
“陵然,我看在你師父戒律長老之面才處處忍讓,然而我一忍再忍你卻得寸進尺!”
陵然不知自己戳到百里屠蘇死穴,還欲開口反擊,嘴還沒張開突然覺得面上一股寒意襲來,百里屠蘇已攻近面前,還未來得及吃驚手中之劍已被劈手奪去。再回過神之時,本屬於他的三尺青鋒此時散發著寒光逼近他面門,堪堪停在兩寸之處,只要百里屠蘇略微用力,他就能從中間被劈成兩半。
好快……
怎麼會……?
百里屠蘇方才動作一氣呵成,陵然等人根本不曾看清他到底是如何做到,只能怔怔看著面前這個脊背緊繃,手中劍鋒直指陵然,渾身殺氣讓人不寒而慄的孩子。這讓他們幾乎有一種錯覺,這個執劍而立的人並非是眼前只有七八歲模樣的小小孩童,而是當初那個連大師兄都甘拜下風的少年。
“百、百里屠蘇,我警告你……你、你……”陵然被百里屠蘇身上散發出的陰冷殺氣嚇到,方才還麻溜的嘴皮子此時打起了結,還未動手他就知道自己輸了,毫無反手之力不說,連手中之劍都叫人家奪去了,執劍長老之徒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可是當著這麼多師弟的面,跟這麼一個小孩子求饒實在太過丟臉。他轉念一想,又顫顫巍巍道:“你偷襲算什麼……有本事、有本事咱們去練場光明正大打一場!”
百里屠蘇收了劍,將它拋回還給陵然,冷冷道:“好。”
“木頭臉,算了算了,別打了,不是還要去找陵越師兄麼,若是給他知曉你們這般私下打鬥,定然會受罰的。”方蘭生看出百里屠蘇其實並未完全恢復,他方才不過是猛然發力才能奪了陵然的劍,此時再看他的手已有不易察覺的顫抖,即便再怎麼厲害,身體的侷限是無法打破的。
他並非不計較陵然所說之話,只是心疼百里屠蘇身體。再說,日後這樣的諷刺是少不了的,除非他再不出門,好一些的不會當著他的面說,背後腹誹是少不了的。總不能把說這些話的人全都弄死。
方蘭生蹲下身,握住百里屠蘇的指尖,輕聲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待你恢復了再好好教訓他。”
陵然見他們心生退意,心下鬆了好大一口氣,卻偏偏還要火上澆油:“百里屠蘇,是爺們你就不要躲!今日我們一決雌雄!一戰高下!你敢不敢?”
百里屠蘇看了他一眼,用左手拉起方蘭生的手一轉身走了。
“百里屠蘇!你這個膽小鬼縮頭烏龜……啊啊啊!!”陵然話音未落,一柄鋒利匕首貼著他的胳膊插進了他的左肩,其用力之猛險些將刀柄都一併打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