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之傷若是再不調養,怕是不行了……必須要尋一安靜之所療傷,傷好之後會盡量趕回,可嘆老朽幫不上什麼忙了。老朽法寶路上丟得七七八八,所剩無幾,這樣吧,此藥你們拿去分了,可隱藏身上氣息,說不定會有些用處。百里小子,聽老朽一句,凡事三思而後行,千萬莫要著急行事,歐陽少恭定下五日,不過是想逼你匆忙決定,擾你心神罷了。你體內煞氣老朽曾見過一次,具體如何不便與你細說,不過,老朽曾研究出一個咒法,可暫且壓制,老朽將其打入你體內,你運功自可控制自如,便當時老朽最後盡的一點綿薄之力吧。”
“……多謝先生。”
送走莫先生之後,百里屠蘇獨自坐在院中,靠在冰涼柱子之上抬頭看著月亮。已是深夜又是寒秋,夜空如洗,月明如燈,照的人心中發慌,想隱藏在黑夜中的一切都無所遁形,裸露在外。
他本就不曾寄託希望在莫先生身上,經歷了許多他已明白,天定之事無法輕易改變,即便他能夠提前讓莫先生出手幫忙,也不會改變太多。說不失望是假的,然而能夠救回方蘭生,他已經十分的感激,再不奢求什麼了。
不論如何掙扎,似乎都逃不開既定命運。不解封解決歐陽少恭的希望已經十分渺茫,這讓他心中十分的不安。他們苦苦掙扎到如此地步,若是最後依舊擺脫不了解封命運,該是如何絕望痛苦境地。
徒勞無功,一切努力都只是螳臂擋車,可笑至極。
甚至,付出了更為慘痛的代價。
百里屠蘇將那串佛珠並腰間墜飾一同攥在手心,力道大得幾乎要將佛珠嵌入肉中。蘭生,你說希望我可以避此大劫,希望我可以從頭來過。可惜我從頭來過,卻無法避此大劫,是否我太無能?
苦苦掙扎卻越陷越深……
“公子。”
“……紅玉。”
“是否打擾了公子?”紅玉撩了裙襬坐在百里屠蘇對面。
“不曾,我也不過胡思亂想,師兄和蘭生,現下應該已經到了天墉城了吧。”
“公子不必擔心,主人不會坐視不管,定然會救回猴兒。”
“我……並不擔心此事,蘭生在天墉城,我十分放心……我只是擔心歐陽少恭……想要除掉他絕非易事,即便有天墉城相助……”
紅玉問百里屠蘇:“我聽公子曾言,解封之後,打敗了……歐陽少恭?”
“……是,解封之後,集眾人之力,堪堪打敗他。”那實在是不甚愉快的記憶,與師尊一戰,跟芙蕖陵越告別,他們看著自己漸行漸遠,卻無能為力,還要自欺欺人,去相信什麼三年之約……
上回得以打敗歐陽少恭,是集合眾人之力,其中自然包括方蘭生,又得到巽芳幫助,不曾在幻境之中折損功力,才得以打敗他。現下方蘭生不在,巽芳又被他們關押起來,最後結果如何,不得而知。
便是不解封又能怎樣?在天墉城渡過幾年亦或十幾年,爾後變成嗜血怪物,被師尊手刃?或沉入歸墟,再不見天日?
紅玉明白,在他們這些人之中最不願解封之人定然是百里屠蘇。他好不容易得以重頭再來,好不容易走到現在,若是仍舊拜託不了殘酷命運,內心絕望可想而知。
然而事已至此,該如何……
對了,她想起來了,他們並非一籌莫展毫無把柄,只能任由歐陽少恭拿捏……
還有巽芳……
“公子,事已至此,我們是否可以利用巽芳……”
“……”
“這些日子我細細想過了,尹千觴所說雖不能十拿九穩,卻也有七八分勝算。歐陽少恭再如何厲害,絕不會算到巽芳在我們手中,巽芳突然出現歐陽少恭心神必亂。雖說只有一瞬間可以定住他,卻是足以決定勝負之舉……”
百里屠蘇閉上眼睛:“我答應過蘭生,不傷害寂桐……”
“可事已至此,我們也無計可施,唯有她是我們唯一王牌,若是加以利用,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效果……”
“……唉,即使去矇騙,她又怎麼會輕易上我們的當?她自然明白我們對歐陽少恭恨之入骨,若是假意答應,豈不是將大家性命白白葬送?我……考慮過了,即便是不解封,我又能多活幾年呢?最後也逃脫不了淪為妖魔命運……還不若解封剷除歐陽少恭這個大禍害,也算得上功德一件。只是蘭生……我、我真的不知道……”
“公子為何要說如此喪氣之話?總還會有其他的法子!不到最後關頭,誰也不知最後會是什麼結局!若是抱了求死念頭,不戰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