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出來了。以前也沒見過這樣的姑娘,什麼都想問什麼都樂意知道,最重要的是,還什麼都不知道。
紅玉遠遠的就看見兩個人站在走廊裡,不免好笑,走近了問:“今日日頭也不盛,你們站在走廊裡聊什麼天啊?要是想聊,進屋裡沏杯茶慢慢聊。”
“別!別慢慢聊!”他就是不想坐下沒完沒了,才跟風晴雪站在走廊,這要是坐下,他就不一定起得來了。
紅玉好奇:“猴兒,你嗓子怎麼了?”
“沒事!剛才吃了一口風,有些嗆到了。啊!既然紅玉姐你來了,你、你跟晴雪慢慢聊!喝杯茶吃點點心慢慢聊!我先回房了!!”方蘭生簡直就要跪地磕頭感謝紅玉的大恩大德,腳底抹油跑的比兔子還快,刺溜一下躥進了屋裡。
紅玉眼看他抱頭鼠竄,好笑方蘭生終於遇到剋星,不過是聊聊天罷了,至於嚇成這般模樣麼?
“不知晴雪妹妹與猴兒聊了什麼?”
“蘭生跟我講了詩經還有什麼四書五經,可有意思了!”風晴雪眨巴眨巴眼睛:“呀,我本是想去看蘇蘇的,紅玉姐是否要跟我一起去看看蘇蘇?”
“哦,我方才去看過了,公子已經醒了,妹妹有心了,那便一起去吧。”剛好尋個機會,跟百里屠蘇再談論一下青玉壇之事,她心中不安的很,感覺非常不好,她極少有此感覺,怕是要有大事發生。
“好,我們一同去。”
撇開百里屠蘇那邊不說,方蘭生回了屋只覺腰痠背痛,他蹲在那藥爐子前好幾個時辰,本欲送完粥跟藥就回屋休息,誰料遇到了風晴雪,活活在走廊站了那麼久。
方蘭生攤開四肢朝床上一攤,欲睡個昏天黑地,一覺睡到第二天清早才是最好。誰知越是想睡越是睡不著,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烙了好幾十遍餅還是睡不著,最後索性保持一個姿勢不動,開始努力數羊。
數到兩萬三千四十九隻,方蘭生覺得自己全身都麻了。
為何就是!睡!不!著!!
“蘭生?”
誰啊,大半夜的敲人家門……大白天也不行!煩人!方蘭生沉住了氣,打死不動,只當自己睡著了。
“蘭生,你睡了麼?”
廢話!若是當真睡了還會答話麼?木頭臉臉木心也木,木死了算!
百里屠蘇睡了幾天已無大礙,風晴雪聽說下午有大戲唱,興趣滿滿的想去看,他便叫幾個女孩子先行一步,自己來喊方蘭生一同去看。
說起來他也不曾看過戲,小時候想看沒得看,總是處心積慮想溜出去。現在長大了有的看了,又沒這個心思看了。
更何況若是他沒記錯,這臺上的戲唱完了臺下的戲就該開場了,尹千觴便是在這裡同他們一起上路的。他不太記得是開場前遇到還是開場後遇到,萬一時間上有所偏差,同上回不一樣了該如何是好,還得穩妥起見,早去才好。
他倒是不擔心錯過尹千觴,便是錯過了,此人定然也會想方設法再次“巧遇”,只是此人危險,放在身邊看著總好過被背後算計。
敲了半天的門無人回應,百里屠蘇道了一聲得罪,推開門進去了。進屋一看,方蘭生鞋都沒脫就趴在床上睡著了,怪不得敲門都無人回應。
方蘭生聽到百里屠蘇進來,也懶得起身,心道他看到自己睡著了應當就會自己出去了不是?
結果與他預料的不同,百里屠蘇見他姿勢詭異擔心他落枕,便走過去替他把鞋和外衣脫了,替他蓋好被子,還細心拆了他的髮帶放在一旁。做完這些他本欲離開,可又思及難得能跟方蘭生單獨兩個人同處一室,有些捨不得。
每次睡覺他幾乎都能夢到方蘭生,卻夢不到其他時候的方蘭生,都是……那之後的情景。明知是夢,他卻無法動亦無法從中掙脫出來。他跟在方蘭生身後,看他吃飯睡覺,與人說話。
方蘭生的生活極其單調,早晨起來便去店鋪,忙了一天便回屋睡覺。白日裡空閒就教教小侄子唸書,或者拳腳功夫。頂多頂多去寺廟看看爹,念念佛,最遠的一回是去了方家四姐所在的蘇州,看了他娘。忙完一天,待晚上回屋之後若是晚了便睡了,若是還早便給自己寫一封信,燒了。
他掉書袋子的毛病還是未改,偶爾跟小販殺個價都能背一整本的論語詩經;偶爾同小侄子一起比劃拳腳,隱約能看到當初那個躍躍欲試想闖蕩江湖的小公子模樣。
能見到方蘭生,即便是在夢裡,百里屠蘇仍舊是高興的。
只是……白日裡方蘭生笑容滿面,待門一關剩下他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