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內急還非往家裡跑，後山挖個坑蹲著，拉好以後再把便便埋上就是了！！”安兒捏著鼻子，來到茅坑旁，把手中的草紙遞過去。

達兒接過來，嘻嘻笑著道：“咱們部落裡那麼多田地，不是得儲備肥料嗎？能多攢一點就多攢一點唄！！啊！水缸裡的水沒多少了，我去拎一些回來。”

安兒看著他不過到自己胸前的身高，忙道：“還是我去吧，打水的地方那麼遠，你能拎得動嗎？”

達兒把小胳膊一捋，給她看自己鼓鼓的小肌肉，道：“別看我年紀小，我的力氣可不小。拎一桶水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你剛出月子，還是在家裡待著吧。妹妹要是醒來，看不到你的話，又該死命嚎了！”他做了個“怕怕”的表情。家裡幾乎沒有不被小念雅哭聲打敗的。

安兒看著小傢伙拎著水桶飛快地跑走，好像屁股後面有狼在追他似的。笑著搖了搖頭，看來打水井的事，得趕緊提上日程了。

她回到家裡，看到炕頭上為數不多的草紙，便想到新建成不久的造紙廠去看看。聽叮叮說，她們已經開始砍伐竹子，嘗試造竹紙了。雖說在造草紙的過程中，積累了一些經驗，她還是去看看比較放心。

回到屋子裡，習慣性往炕上躺著的那對龍鳳胎看了一眼，發現姐姐的眼睛睜著，滴溜溜地四處看著，顯然是剛剛醒來，卻又乖巧地不哭不鬧。

據安兒對她的理解，知道這種平和只是短暫的，要是她自己玩夠了，還沒有人理睬她，就會扯開嗓子嚎，只打雷不下雨的那種。然後就會把一旁睡著的弟弟也吵醒，加入二重唱的隊伍中去。

她在心中默默地嘆息一聲，把女兒抱起來，拿起一根布條捆在自己胸前，一低頭看見小女兒咧開嘴巴笑了，敢情這妮子以為媽媽在跟她玩呢。想了想，又在小傢伙的外面裹了一層獸皮，才出了門。

鷹雪回頭一看：“怎麼把小嬰兒抱出來了？是弟弟還是妹妹？現在見風不要緊嗎？”其實在泰雅部落，以前小孩子十幾天就抱出來的比比皆是，自從安兒手抄的育兒手冊一出來，大家才知道原來孩子晚一點出來不容易生病。

安兒看了看，天氣不錯，太陽暖洋洋的曬著，沒有風，院子裡不知道從哪兒移來的洋槐樹，葉子紋風不動。便笑著道：“我想到造紙廠去看看，小雅醒了，我怕她哭鬧，吵醒了小若若，又是一番雞飛狗跳！”

說著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小搗蛋。小念雅第一次走出房門，第一次看到如此明亮湛藍的天空，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煦暖的春陽，小嘴咧得更開了，眼睛亮得好像黑色的寶石。

鷹雪乖巧地道：“那我留在家裡看著小思若吧，等達兒回來，帶你去碧清河邊的造紙廠房。不過，你剛出月子，可不能太勞累。”

“知道了，小管家婆！”安兒用手颳了刮她的鼻子，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水來嘍！！”達兒本來是拎著水桶出去的，回來的時候，手中一根手腕粗的木棍，後面跟著土娃。兩個小傢伙抬著滿滿一桶水，搖搖晃晃地回來了。

鷹雪上去接過水桶，道：“水桶給我吧。安兒想去造紙廠看看，你和土娃幫她帶路。”

“好嘞！水先放那兒，等我回來再打。你們女人力氣小，打水這樣的力氣活，當然留著我們男人回來做了！”達兒還是個很體貼的孩子，他生怕鷹雪去拎水累著她，一拍胸膛道。

安兒憋著笑，在他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道：“好了，小男子漢，請在前面帶路吧！！”

自從弟弟妹妹出生後，達兒覺得自己是大哥哥了，做什麼事情都以一個大人的標準要求自己。聽到“小男子漢”的稱呼，他的小胸膛挺得更直了。

順著青石板街道，一直往西走，大約兩三里路便到了城鎮的盡頭，順著石子路，又走了半個鐘頭，才看到在陽光中碧波粼粼的碧清河。河岸邊，一溜紅磚青瓦的廠房矗立著，大大的院子，足足佔地有兩三畝。

一進大門，幾個磚頭砌成的深水池子，羅列在道路的兩邊，裡面正浸泡著一節節碼得很整齊的竹子。安兒挑了挑眉，她記得這些竹子要泡一百多天呢。

而靠近廠房的兩個水池子裡，則泡著變了顏色的雜草，這是用來生產草紙的。這些雜草泡上十來天，就能上鍋蒸煮了。

再往裡走，一排草棚裡，與地面一體式的“徨桶”，正有工人往裡面塞著柴火，旁邊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正把從柴堆裡抱來的柴禾放在工人們的身邊。

安兒瞧著這些人面生，應該是冬天剛加入的新晉人口。不過，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