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獁象背上放,嘴裡道:“這些獵物能帶多少就帶多少吧,免得火燒進來,烤成焦炭豈不糟蹋了?”
於是乎,後面的馬匹和耕牛,艱難地走在崎嶇不平地山洞中,身上卻依然要負重累累。
山洞幽深黑暗,偶爾有風吹過。前面揹著糧食的族人們,每隔一段距離,就舉著一支火把。為這陰森森的山洞,增添了一分暖意。
或許是大家都沉浸在即將失去部落的哀傷之中。除了凌亂的腳步聲,什麼聲音也聽不到,偶爾有火把上火苗跳動的“嗶啵”聲。
安兒側坐在劍齒虎的背上。頭頂距離上面的山洞只有兩尺不到,有時候覺得只要一抬頭,腦袋就會碰到洞頂的岩石似的。其實,此時這一段山洞並不狹窄,成年勇士們抬起手來,都未必能夠碰得到洞頂。劍齒虎的身材太過龐大,她坐在上面。就顯得山洞太矮了。
她的手中,舉著一支松木火把,為周圍的族人。照亮了前進的道路。她發現銘和阿土兩個少年,緊緊地貼著劍齒虎的左右,一副保護神的模樣。安兒心中忍不住仰天長嘯——她是有多脆弱啊,居然瘦弱的銘都不放心自己。
此時。已經進入山洞二十分鐘了。山洞彎彎曲曲。有的地方狹窄,有的地方寬闊。洞中很潮溼,偶爾有水從洞頂低落。地上到處是凌亂的碎石,族人們前進的時候,不得不注意腳下,一不小心就有被絆倒的危險。
安兒坐在劍齒虎背上,不用擔心腳下的碎石。她四處打量著這個神秘的山洞,她從沒想到曾經被泰雅部落族人入住的山洞。竟會有這麼大,這麼深。
不過。越往裡走,越不適合人類居住。首先,太暗了,裡面沒有一絲光線,黑得彷彿眼前蒙上了一塊黑絨布,即使身處雙手也未必能看得到手指。再來,就是太潮溼,石頭縫中積存的水跡,大多是從洞頂巖縫中滴落下來,在山洞一邊匯成淺淺的小溪。如果長期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的話,肯定會得風溼的。
“族長!族長呢?”帶頭進入山洞的阿桑,側著身子從族人身邊穿過,跑回來大聲叫著。叫喊聲在山洞中一層層盪漾開來,形成了可怕的回聲。
阿桑顯然也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他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嘴巴,過了好久,發現那回聲依然存在。很快,他來到了安兒身邊,身子停頓了一下,壓低聲音,對安兒請示道:“安兒,前面山洞有個分岔口,咱們往哪邊走呢?”
安兒也是第一次進入山洞,一時之間難以抉擇。恰好這時候,阿布揹著一簍煤炭,手中拎了一隻兩百來斤重的獵物走了過來。他果斷地道:“走左邊,右邊是條死路,走不通的!”
安兒見他除了頭髮燒焦了些,渾身上下並無其他傷口,便道:“族人們都進來了嗎?怎麼還揹著煤炭呀?糧食都轉移進來了嗎?”
阿布從銘懷中的包袱裡,取出一件獸皮大衣,裹在她的身上,才道:“嗯,本來外面倉庫裡的糧食,在初冬時候,就分配出去一大半了。剩下的,四百多人一人扛一袋,很快就搬空了。我們後面幾個空手的,發現倉庫裡採掘的煤炭還有好幾筐,便都背進來了。”
安兒聞言,鬆了一口氣,食物都搶救下來了。接下來的半個冬天,也不愁沒吃的了。去年冬天餓肚子的滋味,她還深深地記在腦海中,這輩子都不想再嘗第二次了。
“外面火勢怎麼樣?燒到山洞前了嗎?”她又開始關心起他們好不容易蓋起的磚房來,才住了大半年的時光,屋裡好些東西,都是她男人親手打造的。屋裡的擺設,也都是她一點一點收拾起來的。就這樣消失在火海中,她還真有些心疼呢。
阿布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用空著的左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嘆息道:“東西沒了,以後還可以慢慢積攢起來。只要人沒事就行,你不也說:人,才是最重要的財富嗎?”
“嗯,我也知道這個理兒,可是心中就是難受!”安兒流露出一種脆弱的情緒。
隊伍不緊不慢地朝前行進著,安兒和阿布都沉默了下來。那個家,凝聚了他們的心血和愛,失去了大家都不好受。
突然,安兒嗅到了一股煙味,心中有種不妙的感覺。看來火已經燒到山洞前了,如果濃煙湧進來的話,只怕他們都會像被燻兔子似的,嗆得在洞中站不住腳。而且,這些草木燃燒產生的煙,是有毒的。火災中,很多人不是被燒死的,而是被煙嗆死的!!
“不好!阿布,這山洞中,有沒有哪一段地方,比較狹窄,容易用土石堵塞起來?”安兒聽到身後有族人,被濃煙嗆得咳嗽不已,心中暗叫不妙,腦子飛快地運轉著,連忙問道。